他运道好,碰上了百年一遇的黑天鹅事件,且他本就眼光独到且毒辣,时机把握极为精准,一下子积攒了原始的资本,再后来,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逆风翻盘局。
三十岁,他就站到了顶峰。
与他后来所取得的那些成就相比,他念书时那些光辉的过去,仿佛又只是一道不值得一提的前菜罢了。
两个人闷头往前走了一段路,梁如筠突然发问道:“那,幼真,和温先生这样子厉害的人结婚,你会觉得有压力吗?”
虞幼真愣了一下,说:“不会。”
她之前从没想过他们会从青梅竹马变成夫妻,又从何谈起有压力?
梁如筠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敬佩起来,她说:“那很难得哎。”
“为什么会感觉到有压力?”虞幼真有些不理解。
梁如筠踢飞一颗小石子,她闷声说:“可能,是我自己以前有过这种经历吧……那种感觉真的很像张爱玲写的那一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感受,总之我在他面前好像都不是我自己了。”
虞幼真默默地听着,梁如筠在她面前一向是活泼开朗的,现在却是一副很低落的样子,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让她的心情变了天。
感情竟叫人变化这样大吗?
她之前没有接触过情爱,就直接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梁如筠所说的,感情里的那些辛酸的微妙的感受,她从未体验过,自然也不太理解她所说的那些。
梁如筠说完之后也沉默了下来,她又一脚踢飞一颗小石子,在它落地之后重重踩了上去。
“算了,不说那个衰仔了,都是前男友了。”
她转过脸,又换上了一副笑盈盈的面庞,神情八卦。
“话说,bb,你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呀?”
“挺好的啊。”虞幼真说。
梁如筠的视线扫过她的腰。虞幼真今天穿了一条掐腰的白色长裙,材质极佳,没有任何的logo,但是很好地将她的身材勾勒了出来,就比如说她那不足盈盈一握的细腰——她这样想着,伸手去环她的腰。
嚯,真的好细啊。
像把勾人的弯刀。
虞幼真被梁如筠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嗔怒道:“你干什么呢?”
“看看断了没有。”梁如筠很无辜地眨眨眼,她的手顺着虞幼真的腰摸索,按在她的腰窝上,很体贴地问,“bb,要不要我给你按一按腰?”
“不用啊?”虞幼真莫名其妙地望着她,说,“你今天的反应好像有点奇怪。”
“你不用害羞。”梁如筠义正辞严地说,“咱俩这关系……是吧。”
虞幼真看她这贼兮兮的表情,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前段时间那些离谱的反应,她内心警铃大作,连忙制止她说:“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我什么也没想!”梁如筠指天发誓。
虞幼真盯着她:“你最好是。”
“我肯定是!”
梁如筠在心里默默补充,她发誓她只是想让她的小姐妹舒服一些,又有什么错呢?
毕竟哪有人新婚腰不酸腿不疼的?
虞幼真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只当她是真的什么也没想,她很严肃地强调说:“我跟恂之哥的关系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俩其实没什么——”
“可是你们领了证啊。”
虞幼真一窒,说:“是领了证,但是我们的关系确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们的接触其实不多。”
梁如筠盯着她,突然死亡发问:“哦?那你们亲了吧?”
虞幼真避开这个话题:“……除了这个,我俩确实没什么。”
梁如筠的角度清奇,她把脑袋转过来,像好奇宝宝一样盯着虞幼真的表情:“所以说你们真的亲到了喽?”
虞幼真:“……”
她很想说不是,但是她不喜欢也不会撒谎。
所以她沉默了。
沉默就代表默认,默认就代表这就是事实。
梁如筠一拍手,大声笑道:“哈!我就说嘛!”
那天婚礼结束后,有宾客小声说新人在台上拥吻是做做样子,是借位的。她不信,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虞幼真现在很有掐她一把的冲动,她忍了又忍,却没想到梁如筠越笑越大声,笑得前俯后仰,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羞恼道:
“你别笑了!”
“不笑了不笑了不笑了。”梁如筠揩了揩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有什么好笑的嘛……”虞幼真嘟哝了一句,“就算是亲了又能怎样。”
梁如筠没说好不好笑,只是笑容变得更深了一些,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虞幼真。
那种眼神非常微妙复杂,既欣慰又怀念,像是一种过来人在看后来者的神情。
她望着迟钝的好友,耐人寻味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