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宁如立刻回到了清心宗。
一个支线任务,半个时辰就能完成。
她来到凌时初居所前,轻咳了两声,还没敲门,门就从里被拉开。
凌时初漆黑的眸子瞬间漫上喜悦,像是要道声师尊,却又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问:“您是一个人来的么?”
这是在问宴止川有没有跟来。
宁如:“我一个人。”
凌时初这才挽起笑容,乖顺地俯身,轻轻唤了声师尊。
这是还记着若是宴止川在,他需要改称呼的事。
宁如内心感慨他的细心,面上却摆出一副冷淡的模样,大步跨入了院中,“我有事找你,进去说。”
她可是牢牢记得这次找凌时初的任务,训他一顿,故而当然摆出恼火的姿态。
凌时初漂亮的睫毛颤了颤,眸中的喜色消去了些,多了些担忧,心思缜密的他自然察觉到宁如的火气,他抿起唇,连忙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凌时初刚要说什么,便听得宁如一声冷斥,“跪下。”
凌时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弯膝跪下。
宁如背对着他,琢磨着下一句话,她这一路上一直思索该如何走剧情,最后决定走最直截了当的发火路线。
凌时初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委屈,“……师尊请息怒。”
“我不在的时候,你私下做了什么?”
“徒儿……”
宁如转过身,“你去了什么地方,遇见了什么人,现在又在偷偷研究着什么事?”
凌时初的脸色瞬间变了,倒没有做错了事被发现的慌张,而是不可置信,盯着她的漆黑眸子似乎在轻轻颤动,胸口一阵明显的起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时初的反常自然被宁如认为是心虚,但他呆愣着不回话,宁如只好自己推进剧情。
“凌时初,说话。”宁如抬高了声音,“说话。 ”
凌时初整个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这么慌张么?这,他不搭腔,她都不好继续啊。
宁如走到他面前,严声道,“不回话是么,那你便在这跪着,跪到能回话为止。”
凌时初像是才回过神,涣散的焦距重新汇聚,涌现出一副慌张之色,这倒才像认错该有的模样。
他连忙俯身,额头抵到交叠的双手上,声音透着几分颤抖,“时初知错,请师尊责罚。”
这才能让她好接嘛。
宁如松了口气,面上冷意不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研究从愿术,忘了门规么。”
凌时初仍俯身,仓皇地认错,“徒儿知错,徒儿只是想帮助那位山精因此才……”
“那也不能动禁术的心思!”
宁如板着脸,“念你初犯,你今日起去无涯底面壁三日,以示惩戒,再有下次,可不是如此简单。”
果然,她话音落下,脑海中就响起提醒任务完成的提示。
“……是,徒儿明白了,时初再也不敢了。”
凌时初道歉的姿态自然是很好的,跪俯在地,身体在微微颤抖。
既然任务完成,宁如也懒得继续演下去,声音也软了几分,“行了,起来吧。”
凌时初没动,依然乖乖地跪俯着。
行吧,随他去吧。
宁如估算了下时间,得赶在宴止川前回客栈才行。
她掠过凌时初的身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或许是知道了从愿术的真相,她纠结几分,忍不住吐露几句真心话,“能实现愿望,必定要付出代价。掩盖在从愿术的美好之下,是令你感到更残酷的事。你记好了,离它远点。”
她不知道自己死后,凌时初会不会还和从愿术有所关联,但从愿术的代价过于残忍,她便好心地提了一句。
凌时初的声音细细小小,掺杂着几分痛苦,“……是,徒儿明白了。”
宁如抬步离开。
凌时初一直保持着跪俯的姿势,清瘦的背脊在微微颤抖,过了很久,才听到他压抑着痛苦的沙哑声音在屋中响起。
“这次……明明没有去接触从愿术,师尊您又怎么知道的呢……”
交叠的双手蜷紧,手背上蜿蜒的青筋凸起,垂下的青丝遮掩住了紧闭的双眼,压抑着的哽咽呜咽声从喉咙深处发出。
“您、您知道的是上辈子的事吧……”
有晶莹的泪水从眼角蜿蜒流下。
“代价原来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