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当时竟然没被迷晕!
姜如倾怔愣,“也就是说后来我拿刀划你的手指,在喜帕上留下的是你的血迹,你也是醒着的?”
裴文箫含笑颔首,漆眸闪闪。
“那你怎么任由我做这些?”她觉得以他前世的性子,不会纵容她做这些。
他将酒杯放在一侧,抱着她,“我当时就想看看这个小姑娘能大胆到什么地步。”
红烛跳荡。
他的修指轻而易举地就解开了她的胭红衣带,里面的抱腹紧贴她的玉肌,他的目光也发起了烫,“后来,我觉得她来做镇国公夫人也很不错。”
里衣尽褪,闯入眼底的是莹白玉润的肤和冶艳撩人的抱腹。
裴文箫抚上她的小腹,掌间已如烙铁般滚烫,“再后来,我想我爱上了她。”
他抬眸道:“倾倾,我的一生仿佛是从我爱你才开始。”
他的瞳仁深情似海,这样腻味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真诚无比。
他俯下身,隔着衣衫亲吻着她的小腹,柔声道:“她好像长大了。”
姜如倾摸着他的墨发,笑应着:“你天天那么喂我,四个多月了,该长长了。”
他的修指又往上游弋,揉捻抱腹上的隆起,触得她后背滚过阵阵酥.麻,听着他笑说着:“它好像也长大了。”
姜如倾面色一红,从颈侧漫到耳垂,是醉人的红。
裴文箫将她轻轻放躺,青丝铺满半席,语气中布满情思:“倾倾,大表哥给了我一本书……”
“嗯,什么书?”
他的气息在加重,酒意,醉意,都席卷而来,哑笑着在她耳边低语。
姜如倾眼皮跳了跳,轻声嘟囔,“表哥怎么会给你这么不正经的书?”
“这是医书。”裴文箫笑道,“表哥也是出于你的安危着想,我看写得很是细致,可以试试,不会伤到宝。”
他的声色低惑,带着今日的喜气迷醉,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带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姜如倾轻笑,他看得倒也很细致。
红烛被扑灭。
这漫漫长夜,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漫天的雪花轻扬飘洒,落在婚宅内的梅花树上,枝丫上的花骨朵风姿绰约,被雪花徐徐吹开,甜香四散,浓郁芬芳。
姜如倾许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飘荡,她仿若变成了白日里的孔明灯,随着风飘过山川,荡过林海,落在一缕雪凇冷香的迷烟里。
神思混沌,一夜风雪,一夜昏天黑地。
翌日,待姜如倾醒后,裴文箫手中拿着羊脂白玉扇和一个漆黑宝盒,从外头走进来。
“这是皇上今早临走前给你的,说是成亲礼。”
屋里烧着暖炉,姜如倾拢了件薄氅下榻,“这不会是太上皇留在凌烟阁里的宝盒吧?”
裴文箫晃了晃:“看样子是的。”
且羊脂白玉扇的扇柄形状和宝盒的锁扣能对上,姜如倾心中一紧:“不是传说太上皇在里面放了传位诏书么?冯涔这是想干嘛?当了没几天皇上当腻了,想让你上位?”
裴文箫沉思不语,两人对坐着,看了这个宝盒好半天。
姜如倾终于忍不住:“夫君,我好奇。”
是啊,谁不好奇呢,先帝为它灭了整个宁王府,靖安侯爷为了它苦心经营数十年,白束为了它丧了命,但里面到底装了何物,谁也不知道。
裴文箫将扇子给她,“打开吧。”
她拿过玉扇,往宝盒上一卡,稍一旋转,“啪嗒”一声,机关已解。
姜如倾深深吸了口气,看向裴文箫,后者对她点了点头,她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掀开盖子。
里面静躺着一本书,书的颜色太过熟悉,是宝蓝色,这不就是她的笔记手札么?!
这个冯涔!
她从宝盒中拿出,几张信笺徐徐落在地面,裴文箫拾起,姜如倾凑过去看——
“倾倾,走得急,没见上面,那就见字如晤。
“让我猜猜你看到宝盒的反应,在心里骂我了吧。嘿,要怪就怪你家裴大人,说好请我来参加大婚,好家伙,饭没吃几口,全做苦力了。不过这一趟倒是和你那几个哥哥意气相投,且我看他们有治国□□之才,我已说服他们人明年来魏国参加科举,至于裴大人,过完年就该来上值了,他欠我的一百二十担聘礼还得还呢……”
这信洋洋洒洒写了几页,不过全篇都没有用朕,而是用的是“我”,他还是那个和姜如倾喜笑打闹的冯涔啊。信的最后,他写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宝盒里原本装着什么,靖安侯斗了一辈子或许也想不到这宝盒里空空如也,所以人生也如这个盒子一样,来空空,去空空,得失随缘,自在人心。好了不多说了,最后提醒一句,我已印刷了一本你的笔记,你和靖之若不来晋阳,就将你的笔记印拓千百本,放在万悦城出售,全国传颂你俩缠绵悱恻的故事。”
“我已经知道你和靖之是重生的了,羡煞我也。所以我给这本笔记取了个名《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你们若有更好的,当面详谈。就说到这里吧,不免俗套地恭祝你们鸿案相庄,白首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