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克己复礼, 也不是个重.欲之人, 但对她却偏偏毫无自制力, 怕自己真会忍不住,在这里办了她。
姜如倾未语。
但眼睛却依然不避不让地紧凝着他, 细柔小手带着他的修指轻轻地将襟带一勾,外衫滑落。
那人还是那般看着她, 目光在彼此加重的呼吸中交缠。
她能感受到他手背的温度在急速上升,烫灼得像快要溢出的熔浆,她觉得自己也要跟着沸腾起来。
她又将裴文箫的修指引到腰间凉意涔涔的如意扣上, 还未勾解,她突觉身子猛然一轻,被他腾空横抱在怀, 见他大步迈入寝屋。
他已方寸尽乱,情动难掩,摒弃了所有的条条框框, 在她的城池里甘败涂地。
姜如倾还未思及,瞬时就感觉自己栽到在一片柔软当中。
衾被堆叠的床榻,软得让人沦陷。
随之让人沉沦的, 还有裴文箫的吻, 凌乱而又释放, 每一寸的急迫入侵都在诉说着他对她的渴望。
他太急了, 急到她都停止了思考,只不管不顾在这个昏黄的夜里和他一起悸动。
流连辗转,他的修指在摩挲着她的耳垂,粗粝的纹理划过,前世的旖旎阑珊似是卷土重来,触得姜如倾忍不住低吟。
声色娇软得像是刚出生的小猫,无害又分外惹人怜爱。
裴文箫停了下来,双眸望向她,见她的小脸已绯红,从耳垂漫到颈侧,可能甚至更往里,也染上了醉人的红,他贪心地想去吞噬。
这一空档,令她的神思回转了几分。
姜如倾也在看他,见他幽深的瞳眸里染上了迷离的情思,感受着他的指端正快速地解着她腰间的如意扣,她唇角微扬了扬。
时机来了。
她缓缓地将纤指举过头顶,取下鎏金发钗,狠狠地往远处一扔,金钗砸在墙上,落了地,琉璃小球震碎,迷香阵阵。
又来这招?!
又想迷晕他?!
裴文箫莞尔而笑,屏气敛息,但指端却未停,一手解着如意扣,另一只游刃有余地揽过她的纤枝。
剥落之际,姜如倾却突然勾住他的颈侧起身,锦衣滑落至如玉的香肩,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吻上他的唇瓣。
裴文箫被她突如其来的大举进攻怔愣,纵使是上一世,她也只是在话语上挑.逗,从未如此主动吻过他。
他的气息已经完全乱了。
他能感觉到大量迷香正在体内乱窜,但他竟乐意至极,心甘情愿地上了钩,在她的温柔乡里沉溺。
唇.齿交织,皆是情兴。
姜如倾虽然来之前吃过解药,不至于被这迷香幻晕,但她却着实要被裴文箫吻得神魂恍惚。
她听太医说,这样的迷香通常吸入就会晕厥过去,可她看眼前人呼吸明明已打乱,但却完全没有要晕倒的趋势。
他已开始攻略她的颈窝,流转于软温香.肌之间。
姜如倾暗暗担心,这香,不会对裴文箫不管作用吧。
他轻柔地将她放躺,指腹极致温润,姜如倾能感受到他的修长正覆上她的后颈,勾着小衣的丝带。
她的手不禁握紧了身下软塌塌的衾被,不会是太医拿错了,拿成了催.情香吧?不会吧?不要这样吧?
不然这人怎么还不停下来?
姜如倾半阖双眼,心快要从咽喉处跳出来。
终于,在她感觉后颈一松时,身上也猛地一沉,裴文箫倒在她颈侧,昏睡了过去。
姜如倾久久不敢动弹,手心皆是汗。
她唤了声阿箫哥哥,又变着花样叫了裴文箫,最后道了声靖之,身上的那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确认裴文箫已是彻底被迷晕,姜如倾好不容易将他从身上挪走,转至另一侧,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身心交瘁地下了榻。
姜如倾将衣衫重新穿戴整齐,她开门前,又回头看了眼在床榻上的那人,他们这番交缠约莫用去了一个时辰左右,时间还尚早。
她走至榻边,替他掖好被角,榻上的俊容未起任何变化,裴文箫睡着的模样乖顺得很,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凛冽,她前世就总会在他睡熟后看着他,目光温柔。
姜如倾想了想,俯身覆上了他狭长的眼,浅尝辄止,很快便离开了,这是她的私心,她很久之前就想做得事,在他睡着的时候吻他的眼睛,那双令她沉沦的桃花眼眸。
但她上一世活得太畏手畏脚,她不敢让自己陷得太深,只觉得能看一辈子就挺好,却殊不知,能相守的日子那么短。
这吻,就当是给上一世的姜如倾还愿了吧。
她在他耳侧,轻声告别:“靖之,这一世我就不嫁给你了。”
转身,姜如倾觉得唇角咸咸的,她用手背抹了抹,义无反顾地往门外走去。
悄声来到自己的房间,看到芳沁正在房内倚墙倒立。
姜如倾笑出声:“你干嘛呢?”
芳沁赶紧下来,擦着额间的汗:“主子,我太紧张了,只要坐着就会胡思乱想,不如让脑袋落地,这样它就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