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简单说了两句祝福,嘱咐他们在外要注意安全,记得家乡永远在这里。
其他人也打趣,让她们不要忘了乡亲父老,苏妍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句:苟富贵,勿相忘。
然后,就这么自己给自己骂了……
算起来是举家搬迁,但都是妇女儿童,他们也不好带太多东西,苏妍把比较轻的打包,准备等她们安顿好了再让周倩她们帮忙寄过去。
他们自己就带来一些衣物吃食,即便是这样轻车简从,周东阳还是挑了四个大麻袋。
佟秋梅提着个箱子背着大包走在前面,苏妍抱着葡萄捆着草莓背着小包走在中间,周东阳挑着担子在后面。
中间草莓大概是因为不适应这样拥挤嘈杂的环境跑了,抓猫用了点时间,到站台时候怕车要开了,便就近找了个门先上车。。
她们运气还算好,买到了三张卧票。经过硬卧车厢时,看着走道上都坐满了人放满了东西,苏妍不得不再次感叹。
虽然现在还没有春运这个说法,人口大规模流动也比较少,但火车该挤依然挤,直到走到了他们的位置,苏妍才觉得总是呼吸到了一点新鲜空气。
从这到首都要一天两夜,如果是坐硬座,被这么多行李束缚着,别说葡萄那么小点,就是他们大人也会被束缚到受不了。
苏妍怕她第一次坐车不自在,还担心人受不住,结果小姑娘很兴奋,对于站在床上就能摸到上面的床板这件事,充满了探究欲。
跳了几下,车子发动了,正在跳着的孩子猛得一个趔趄,幸好苏妍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没事吧!”刚打完水的周东阳快步走过来,佟秋梅闻言也转身望去。
苏妍摇头,就是刚才那下太急,手应该扭到了,有点疼。
周东阳看着一脸懵懂的孩子,真是头疼。
大人们这边惊魂未定,她却不知道刚才的危险,还以为是妈妈在跟自己完什么游戏,咯咯笑了起来。
看得周东阳真想教育两下,正想询问苏妍的意见,却发现她神色不对。
连忙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手拐着了?”
苏妍点点头,周东阳轻轻拿起她的手察看,她刚想说没事,等她缓缓试试自己矫正一下,就听咔的一声,疼得她直接叫了出来。
而后猛然间发现自己胳膊好像好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她是真挺惊讶的。
“跟着你学的。”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当时是想着学会了,以后再有男人需要腿骨折,他可以直接上,就不劳他媳妇亲自动手了。
苏妍见他含糊其辞,也知道问不出个结果,反正就他刚才这手法,学了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听见妈妈呼痛,小葡萄也不玩了,担心地过来扒着妈妈:“痛痛,呼呼!”
苏妍摸摸她刚头上的小帽子:“嗯嗯,妈妈有葡萄呼呼,不痛痛了。”
周东阳承认,这下他的巴掌也打不下去了,不过孩子该教育还是得教育。
于是小葡萄就感觉自己突然飞高高,然后到了臭烘烘的爸爸怀里:“不可以再床上跳了听到没有,很危险,要摔碰碰,然后这里碰个大包包,痛痛痛。”说着,边指着她额头。
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懂没,但后面的话好像能明白,小胖手捂着额头:“不痛痛。”
“嗯,葡萄乖乖的,就不痛。”
苏妍笑着看着爷俩连猜带蒙的对话,也不插嘴,等他们交流完,才把孩子放在挨着挡板的床头,自己坐着看着外面。
佟秋梅把东西放好后,周东阳把一家人的晚饭也张罗得差不多了,国营饭店买的大白面馒头,加上佟秋梅提前准备的几样菜,拿着饭盒放热水里热一热,也不至于吃冷的。
葡萄还是喝奶为主,又给她冲了一个糖水鸡蛋。
她见草莓被栓在床头,其实很想她跟自己一起玩,但看爸爸妈妈都不允许,只能撇撇嘴和猫咪互相对视。
外面天已经擦黑,她外面的黑色没什么兴趣,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晚上周东阳睡在中铺,苏妍带着孩子和佟秋梅分别睡在两张下铺。
中间停靠了好几个站,他们对面这六张床也睡满了。
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但苏妍还真是第一次坐绿皮火车,她开始独自外出时高铁已经逐渐普及,小时候出游家里自驾偏多,偶尔去远的地方就是飞机。
听着哐呲哐呲的声音,每站新上来人的吵嚷,苏妍并没有睡着多久。
第二天清晨早早醒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葡萄已经神采奕奕坐了起来,先跟趴着的草莓打个招呼,还对着站在旁边给她泡奶粉的爸爸挥手。
周东阳干脆把人抱了过来,对着苏妍道:“还早,你和妈再睡一会吧!”
苏妍也确实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佟秋梅却觉得睡得头疼,干脆起床去接热水,反正等会儿也要用,太晚了排队的人多,水烧得没那么快,有得等。
只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座位上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
“婶子,你是睡这铺是哇,我们换个位置嘛,您看我带着个孩儿也不方便。”
佟秋梅见他旁边啃着手指的男孩,想着人确实不方便,正准备答应,却听苏妍道:“不干!”
她这干脆的一声拒绝,引得两人齐齐看向她。
苏妍其实很想翻白眼,话说得好听,要换床位,结果还没和人商量,东西都全搬别人床上去了。
“妍妍?”佟秋梅倒不是怪她突然插嘴,只是想知道缘由。
“妹子,你也带着孩子,该知道我带个孩子坐火车不容易,就这么点小忙,人家婶子都答应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