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商唇角微启,不解的看向白蕤。
白蕤这才缓缓道:“商商,母亲还有一个名字。”
“唤作赵曦凰。”
隐藏多年的秘密终于重见天日,也让沈云商犹被雷击,久久动弹不得。
母亲不是白家长女么,怎么会变成长公主赵曦凰。
“商商,这才是你真正的外祖父,外祖母。”
沈云商带着震撼和茫然,在白蕤的示意下恭恭敬敬的磕头行了礼。
‘你说有没有可能,未来岳母大人会不会是那位长公主’
裴行昭的话适时的在耳边响起,沈云商唇角一颤。
当时只当句玩笑话,谁曾想,竟真叫他说中了!
“那母亲,怎到的白家?”震惊过后,沈云商难掩好奇道。
白蕤遂将当年之事细细同她说了一遍,罢了道:“白家瞒下我的身份,救我性命,待你如自家姑娘,虽然我们与白家并未没血缘之亲,但日后,你万不可轻慢。”
沈云商忙道:“女儿谨记母亲教诲。”
末了,沈云商问道:“母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提及当年之事,白蕤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赵宗赫的皇位是踩着他皇兄皇嫂的性命得来的,所以商商,此次进京或惊险万分,因此我才决定今日将真相告知于你,如此,你也能更好的应对危机。”
赵宗赫是先皇。
沈云商努力的消化着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巨大的真相。
没成想竟又让裴行昭说了个正着,当年玄嵩帝禅位一事果然另有乾坤。
“所以当年外祖父并非自愿禅位。”
白蕤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云商,见她虽倍感震惊,但并没有因这个秘密而慌乱无措,足可见她心性之稳。
他们说的不错,商商真的长大了,也能担事了。
“当然。”白蕤冷笑了声道:“你外祖父外祖母乃一代贤主,得万民之心,功勋无数,赵宗赫不敢用陷害那一套,便利用父皇母后对他的信任,给父皇母后下了剧毒。”
“父皇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他在乎母后。”
白蕤每每想起当年之事,便觉心痛如绞:“赵宗赫以解药逼父皇写禅位诏书,父皇的人那时迟迟寻不到解药,眼看离毒发之日越来越近,父皇不得不答应。”
沈云商听到这里,不由道:“那为何不反拿住他逼他交出解药?”
白蕤轻嗤了声:“他不怕死。”
“那个疯子宁用性命相搏,说若是输了就给父皇母后陪葬。”
沈云商皱眉:“那他在乎的人呢?”
“他最在乎的就是皇位,根本没有在乎的人,包括他自己。”白蕤冷声道:“即便是他的嫡长子,他也半点不在意。”
赵宗赫的嫡长子,那不就是当今陛下。
“那个疯子与父皇是同胞兄弟,父皇向来爱重他,他也演得一出好戏,从未露出过半点野心,让父皇母后对他都未有防备,二老征战杀场,斩敌无数,多少次死里逃生,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栽在最信任的人手中。”白蕤紧紧握着拳,眼里的恨意逐渐显露:“他可以除了皇位什么都不在乎,但父皇不能。”
“父皇在乎母后,在乎子民,那时天下刚刚稳定,南邺也渐渐有了起色,经不起再一次风浪,要是父皇母后赵宗赫都死了,必然会再次引发天下大乱。”
白蕤眼眶隐隐泛红:“因为那时,东宫太子,也就是你的小舅舅,他才两岁。”
“太平盛世,设摄政王之位,或能辅佐幼主稳定天下,但刚刚经历恶战,千疮百孔还没有恢复元气的朝堂不行,这时候的南邺,需要一位能带领南邺走上正轨且能威慑外敌的君主,赵宗赫善文不善武,但那些年他执意跟着父皇,沾了不少功劳,对比于一位两岁幼主,显然他更让外敌忌惮,他便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在那时候动手。”
“我无数次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如此,父皇也不至于被逼到那种境地。”
沈云商听出了白蕤声音里的哽咽,也不由红了眼眶。
她虽并没有亲历,但有了前世邺京三年的如履薄冰,她大约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一场无声的惨战。
“若母亲是男儿身,他必然又有不一样的阴谋。”
白蕤又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转头抹了抹眼角,继续道:“父皇写下禅位诏书,带着我们离开邺京,对外宣称隐居于世外,原本若是这样,我们也能幸福的过完余生,可那个疯子他根本没有给父皇母后活路!”
白蕤咬牙道:“他给的解药里掺杂了另外的毒,一种名叫碧泉的毒,刚开始无论怎么查都只是风寒之怔,但月余之后,便会死的悄无声息!”
白蕤被悲伤笼罩,并没有发现此时沈云商突然惨白的面色。
碧泉!
她前世就是死于此毒!
所以正是因为外祖父外祖母死于碧泉,母亲的医书上才会记载此毒。
“此毒无解。”
白蕤落下一行泪,悲痛道:“我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母后死在我的面前,我那时真的想杀回邺京替父皇母后报仇,可是父皇临终前不许我报仇。”
“为何?”
沈云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