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开车往公司走,边泊寒坐在后排。
李一戈看着前面的路,没话找话地说:“老大,你好好和宋哥谈,别生气。”
边泊寒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把电台打开。”
午间新闻一条条播报——今天我市迎来本年度最大降雨。
——昨日第三医院发生病患家属医闹事件,心脏科医生疑似受伤。
——今日一网络作家被指控……
李一戈快速地换了个电台,抄袭这两字没播出来。
他往后视镜小心地瞄一眼,没话找话说:“最近有个电台,放的歌挺好听。”
边泊寒闭着眼,含混地“嗯”了声,耳朵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新闻——医闹。
宋辞的办公室坐落在三十六楼,灰白色调冷静又克制,就连灯光都泛着清冷。
唯一和这间屋子格格不入的是他桌上的那盆绿色仙人掌,不仅矮,还干瘪。
边泊寒瞟一眼,心知肚明送给宋辞的人是谁。
宋辞靠在沙发上,开门见山直接说:“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案,一个是你出国进修,等事情调查经过出来后,你再回来;另一个是有部纪录片,之前三院的公益项目,拍留守儿童,去的比较偏远,叫花梅村。时间也赶,后天就要出发。”
边泊寒半天没说话,宋辞刚想开口,公司股价掉得厉害,先避一阵,就听见边泊寒说:“二吧。”
宋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边泊寒的脸,不动声色地劝道:“等股价上来,我再召开一次董事会,你先去国外待一阵。诉讼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法务跟进。”
边泊寒看向窗外,外面黑压压的,云层叠积木一样地摞起来,像是不堪重负般要坍塌。
边泊寒的声音含在嘴里,极低:“也不会比这更坏了吧。”
宋辞没听清,问:“什么?”
边泊寒站起来,拎起沙发上的衣服往外走:“到时候让小十一过来接我去机场。”
宋辞还有话没说完,叫他,边泊寒没停下,走了。
抽屉里还有要还边泊寒的东西,算了,之后给他吧。
——
三院的院长办公室里,周泽楠平静地说:“院长,我想歇一歇。”
院长满头白发,鼻梁上架着瓶盖厚的眼镜,他把眼镜往上推,语气里充满宽厚:“小周,我知道昨天的事对你冲击很大。我没有办法劝你说别放在心上,毕竟那是人命。可我也没办法告诉你,让你不愤怒。”
他慈爱地看着周泽楠,顿了顿,接着说:“失望可以,但我希望,你失望的只是人,而不是人性。”
周泽楠的腰杆微微弯着,坐在黑色的沙发边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