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有下课。”
“逃课没事的,我帮你说。”
“这不是有事没事的问题。”
在来秩序大学之前,卡伦是知道这里肯定有很多优秀的学生与优秀的老师,但是他没想到能这么优秀。
无论是上午希德罗德的《神史哲学》还是现在正在上的《邪教的判定与认知》,老师的讲课水平,都超出了卡伦的预期。
希德罗德给自己提供了另一个关于疯教皇的思路,也蕴含着新的一套光明之神的结局解释逻辑。
这位女教授则是将壁神教的预言原理剖析得很是透彻,卡伦相信,连贝德先生和皮亚杰他们本人,大概都从未想到过这一层。
毕竟,壁神教被打成邪教后,信徒虽然一直存在,却早已丢失了体系;
而秩序神教永远矗立在这里,历代先人的智慧、分析、研究,这种健全体系下所不断堆叠起来的认知深度与知识储备,是十分可怕的,甚至能对前者进行碾压。
所以,可以说秩序神教比大部分它所判定的邪教信徒,更懂邪教。
卡伦真心觉得,能在这里上课,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就算这次结业了,以后自己应该也会经常过来蹭课旁听。
“可是,我现在需要倾诉。”马瓦略有点烦躁,“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否则我说不定会去校长室门口嘶吼。”
“那你进来吧,陪我一起听课,等下课。”
“什么?”
不等马瓦略回答,卡伦转身,径直走向自己先前所坐的后排。
“喂!”
马瓦略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进来,在卡伦旁边坐下,问道:“这堂课的主题是什么?”
“在讲壁神教。”
“你对它感兴趣?”
“很有意思,好了,叫他们起来吧。”
马瓦略有些无奈,开口说道:“学生们请起,老师,请继续上课。”
“谨遵旨意。”
“谨遵旨意。”
学生们全部起身,回到自己座位,女教授也回到了讲台前。
眼下,原本很正常的一堂课,一下子变成了“公开课”。
一般这种“公开课”都是带着“表演”性质的,尽可能地让课堂表现得更活跃也更生动,毕竟讲课老师所面对的,还有坐在下方的其他老师包括学校领导的考核与评判。
但这一次,坐在下面旁听的可是神子大人。
就算是将校领导捆成一圈丢在这里,都没有一位神子大人带来的压力大。
女教授咽了口唾沫,如果早知道神子大人会来,她大概会提前预演备课,安排好到时候举手回答问题的学生,甚至提前考核好回答的内容。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学生们也是一样,原本大家对卡伦出现在这一堂课上表现得很欢呼雀跃,十分激动;可是此时,就没有人敢回头去打量那位卡伦部长了,大家都坐得笔直,神情严肃,“认真听讲”。
大家都是信徒,大家都属于神教序列,作为神教的一员,你不敬畏“神”还想去敬畏什么?
马瓦略对卡伦说道:“我在她家里做了一件极蠢的事,和你分开后,我回到她家,看见她正在洗盘子。”
“你和她同居时,见过她做家务么?”
“没有,她连垃圾桶都不倒,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有了她一个我都已经很难受了,所以我没用女仆,家务活像清扫这些,都是我干的。
你让她出门上班时把垃圾袋带下去,她都会忘!”
“所以你说你回去后看见她在洗盘子。”
“咦,对哦……”马瓦略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重复道,“她居然在洗盘子!”
卡伦拿起钢笔,开始记录讲台上女教授继续往下讲的重点,她指了指白骷髅,说道:
“同学们,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当壁神教的预言作用到你身上后,你因为自身以及自身关系上的羁绊,对预言进行了回击,很多时候,画出预言画的人以及被预言的人,在这期间其实自我是不具备这种特定认知的,交锋与对抗,往往处于无形之中,就比如我们的卡伦部长……我们的卡伦同学,当伟大的神子大人出现时,牵扯在他身上的影响,就被神子大人身上的神性所化解了,甚至……颠倒了。”
女教授顿了顿,还特意升华了一下主题:“这就是赞美伟大秩序之神的馈赠!”
分支神这种存在,本就是寄托于主神,所以一切荣耀,都归于主神。
同学们纷纷双臂交叉置于胸前,齐声道:“赞美伟大的秩序之神!”
马瓦略和卡伦做起了一样的动作,不过马瓦略嘴里还是在继续说话:“盘子碎了,她收拾碎盘子……”
“盘子怎么碎的?”
“还能怎么碎,不小心打碎的啊。”
“这里是几楼?”
“六楼啊,这间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