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觉着自己这样的女子真是讨人厌的,贪心不足,真就跟那蛇一般,非得把人绞的窒息想逃了才罢休,可不到那般的程度,怎知他会不会有一天将自己丢下。
沈祇等她回答,等的都有些心冷,眉儿却在感受到握着自己肩膀的力道稍稍松懈之时,咬了咬嘴唇便凑首了过去。
唇齿交缠着,眉儿心里却忍不住在想,果然是了,果然有一点点的考验,沈祇就撑不下去,可自己面对他的冷漠,却撑了这许多年。
先主动的人的腰身儿被揽住,沈祇五指穿过她的发,指节的洁白和如黑墨的发是如此相配,眉儿被他亲的喘不过气,伸手想去拽他的束发绦带。
结果没摸到,才想起他今日束的是纶巾。
无法,眉儿只好去推他,两只手抵在他胸前柔弱的一点用处也无,多是欲拒还迎的撩拨。
沈祇又将人揽近了一些,直到他也有些喘不过气的时候才在眉儿耳边道:“说,还闭不闭关了。”
眉儿不答,沈祇就顺着她的侧脸又要去亲她,眉儿才急忙道:“不了不了...”才怪。
得了满意的回答,沈祇也就不急,抬手摸摸她脑袋,在其脸蛋上亲了口:“走吧,回去吧,也有些凉了。”
准备起身之时,沈祇的袖子被眉儿拽住,一回头就看见眉儿双眼湿漉漉的,可怜巴巴道:“这就够了吗?”
沈祇便觉着眉儿真是...真是天生就合他胃口...
第59章 、只能选一个
两人半夜才回, 不过洗个澡的功夫恨不得洗个两个时辰,阿蛮和谢怀夕就有点窥探的心思,想看看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回。
结果两人一前一后迎面来的时候, 阿蛮就看着沈祇那唇色都深了些, 想必是偷偷亲嘴儿去了。
心里暗呸了一声, 阿蛮心里那个难受啊,还得硬憋着,再去看走在后头的眉儿, 那嘴不也是嫣红嫣红的,嘴巴说的伦理道德一套一套的, 真到自己身上都是狗屁来哉。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就是不一样,洗个澡都得眼巴巴的守着, 生怕这山林里头能有什么精怪了似的。”阿蛮道。
沈祇从其身侧走过,随意回道:“我看你就是那精怪。”
谢怀夕怕阿蛮又动怒直接推着沈祇回了屋子,这小榭一处便只剩下了阿蛮与眉儿。眉儿身上的紫衣在夜风之下飘飘荡荡,明明身子娇弱无骨模样, 面目却有清傲, 那眼神更是透露几分倔强, 此等女子, 公道的说句, 确实和沈祇相称。
阿蛮原还想撇过头不看她, 内心却还是有气:“你是沈祇童养媳, 你直说了就是,何必欺瞒, 看着我跟看猴戏似的你就有意思了?”
“没这个念头的。”眉儿抿抿唇,坐到了小榭石阶处阿蛮身旁, 这才道:“那会儿他也没漏了意思,而且说是童养媳,爹娘都不在了,我之余他不就是个多余的累赘。是他负责,才一路照应,换个人把我丢在半路也是人之常情。”
眉儿长呼一口气:“况且你看他,总是招人,模样性子能力都不差了,若真有了什么好姻缘,你说我能阻了他吗?”
“你少来,我后头知道你二人的关系,再回想你一开始看我就不欢喜,不就是吃醋了,这会儿说什么漂亮话,嘴巴上你说得好听,结果实事儿是一样不干。”阿蛮越说越气:“亏我拿你当妹子,你就是这么看我笑话的。”
“你气我不气?”眉儿也被阿蛮说恼了:“我欢喜他,他说是兄妹,那我怎么办?没皮没脸的逢人边便说我是他童养媳?”
“那这样的人你欢喜他什么啊?”
眉儿也骂了回去:“那这样的人,姐姐是欢喜他什么啊?”
这么一说,两人又都沉默了,说白了两个小姑娘的矛盾还是出在沈祇身上,阿蛮是因着得不到,才对眉儿有所怨怼;眉儿是前头也是因着得不到,才对阿蛮有所隐瞒和防备。
秋夜要比夏夜沉静许多,没了蝉鸣,只余山间寂寞的风响。
阿蛮道:“桑婆要下山采买,我后日便随桑婆下山。”
其实一路相处下来,眉儿扪心自问,觉着阿蛮这人并不讨厌,但要说多喜欢了也真没有,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就是容易对离别感到惆怅,阿蛮一说这句话,眉儿也高兴不起来的:“冬日路途难行,眼下走倒是个好时候,也没那么热了。”
“嗯。”
“阿蛮姐姐是当真欢喜沈祇吗?”
“嗯,很是中意。”阿蛮觉着自己没什么好隐瞒的:“若不是他实在是无机可乘,我也不会这么容易下山的,不过我觉着你也不用得意,我这样的女子他不欢喜,换个就不一定了。男子三妻四妾正常,他师承谢一师门之下,日后前途无量,今日让我无机可乘,日后旁人却是未必。”
阿蛮生怕不够刺人的又道:“且我瞧沈祇性子冷漠,以后若碰上了什么事儿要和你之间做个抉择,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觉着你必然是会被丢下的。你信也行,不信也行,当着是我嫉妒胡诌也行,反正男子天性凉薄,你能拥了他几年也算福气。”
这话说得惹人厌,也戳人心窝子的伤口,自己身上那点事儿阿蛮多少知道些,眼下说这话就好生没意思。
但眉儿也不得不承认,招不在烂,好用就行,那话确实是戳着她隐痛,让本在月牙泉被安抚的心绪又坠了下去。
“姐姐后日好走,我便不相送了。”
这话一说,两个小姑娘算是彻底分道扬镳。
阿蛮走的那日,为了避开她,也为了不让谢怀夕来烦自己说些有的没的,眉儿便去寻了谢一,一来是为了躲了烦扰,二来她手腕上的紫纹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心安,这莫名奇妙长在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得了谢师父说法她才能放下心来。
眉儿觉着谢一师父不若顾潇师父那般性子好相处,从住得地方也可窥见一斑,虽说这竹林小榭清幽雅致,可谢师父住的那处却是一楼镂空,二楼用来住了。像是不想沾染这世间的什么东西,孤傲的很。
其中缘由眉儿此刻不知,其实哪里是什么孤傲,不过是为三娘解毒,身子弱了,不能轻易沾了潮气,但凡雨天,谢一身子也是难以安生的。
这苦楚谢一不与旁人说道,旁人自然也就不知。
到了小榭石阶处,那门上题雅俗居,一楼整个格局都是铺设了垫子和矮桌子,眉儿往前两次见谢一都是在三娘常住的小榭,此回定睛瞧了,对这风格很是欢喜,心里冒出个念头,以后年岁大了,和沈祇能在这处烹茶饮酒也是一大乐事。
心绪稍收,眉儿便在一楼恭敬道明了来意,得了二楼得回应,才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那二楼格局和一楼又大为不相同,窗幔等很是沉重,不知用得是什么料子的,倒也透光,屋内檀香浓重,可见香炉香气痕迹悠悠荡荡。
一写意的山水屏风之后便是谢一的身影端坐,眉儿隔着屏风看不真切,只模糊瞧见其身上像是披了一墨色大氅,眼下不过刚入秋不久,有那般冷吗?
“寻我何事?”
“叨扰师父,我就是想来问问我这胳膊上的紫纹。”眉儿认真道:“师父可否帮我看看,我师父是说没事儿,不过我想着我师父毕竟还是练武的,可能说错了也不一定。”
“那你过来,我帮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