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经日上三竿,太阳暖融融的洒在院子里,将雪层照的金光闪闪。
风虽然未停,但是相比于方才来说,已经没那么寒冷。
但是,那方利刃却在暖融融的阳光之下闪着森然的寒光。
仿佛只要云风一动,那刀便会立刻削断他的脖颈。
他其实还想继续过去将人夺过来的,但是奈何自己除了在原地站着不动,已经再没了任何胜算。
因为他的脖颈之上除了苍河的那方利刃,还有数个围过来持刀指着他的王府亲卫。
自从上回将凛州的贪官污吏连根拔出以后,自己被人下了毒,白王就将府上的侍从尽数换成自己的亲卫。
早些年,他经常救助难民,这些人便自发的跟随他。
之前他们一直都在京城郊外盘踞着,一边练武一边耕作,安稳生活着。
后来白王被赐封地,他们其中便有一部分人提前过来探底。
再后来,就干脆直接入府当起了护卫。
这些人对他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见主子被人殴打,各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就地正法。
但是白王可不想这样做。
他觉得眼下正是改变尹宛对自己看法的好时候。
他要利用此事给自己寻个好,再趁机压一压那撇脚大夫。
人嘛,都喜欢选择优秀之人。
一个被打之人能够宽宏大量的去原谅一个动手之人,这谁看了不说一句他白王大度,不拘小节?
白王将搁在尹宛肩头的大手紧了紧,把清瘦柔软的小人儿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尹宛抬目看他,心中虽然还在咚咚跳个不停,“殿下,你没事吧?”
白王本是个病人,又受此重创,肯定落不着好。
果不其然,她才看向他,就看见白王立刻用另一只手低着唇边咳了几声。
那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更加严重,都不能用破风箱来形容。
尹宛心中惶惶不安,该不会过不了多久他就真的死了吧?
她开始胡思乱想,心中对云风的过分举动也开始觉得不满。
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突然来打人。
在她眼里,他一直是个儒雅之人,举手投足温温润润的,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玉。
方才知道自己错了,他本该道完歉就要离府的。
但是他不仅没走,还在后头酝酿了一场风暴,冲过来就给了白王一拳。
要知道,若是白王被他打死,他们二人都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了好吗?
不知道这人这么冲动做什么。
她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错了他。
尹宛都不想去看云风彼时是个什么表情,只想知道白王到底严不严重。
白王当然也不负她所望,成功的开始继续装起病来,让尹宛心中的担心彻底坐实。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其实算是个病人,但也仅限于风寒发热而已。
这病对他习武之人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在情敌面前,这可是把利用好了可以斩杀一切的利刃。
“宛宛,我有些不舒服。”他望着她,半眯着眸子说道。
人一旦睁大眼睛看人,就显得十分精神,但是一旦半眯眸子,再配些不适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就很显病态。
尹宛都吓坏了,忙帮着他抚着后背,“殿下,是哪里不舒服,是这里吗?”
白王颔首,“是这里,宛宛揉着别停。”
言外之意是他被打的很重,需要轻抚着减缓痛处,尹宛怕他就此一命呜呼,当然极度上心。
但是落在旁人之眼,两人的举动便显得分外亲密。
云风咬着后槽牙,盯着白王说道,“白王殿下,你为何要欺骗宛宛,她是那样一个单纯之人,本该无忧无虑的去往渭城的,但是你为何要阻挠,为何要威胁她?”
说罢,他又看向尹宛,“宛宛,你不要怕,不要受他的威胁,我会护着你的。”
他说他会护着她?简直笑话。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刀都架脖子上了,还在这里逞英雄。
“柳予风,你袭击本王还敢蛊惑本王的王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白王厉声斥道。
云风也不甘示弱,继续道,“白王殿下,你做没做骗人之事你心里清楚,殿下病是病了,但殿下的那些个心思却已经昭然若揭。都是男人,这点小计谋柳某还是看得出来的。”
“殿下不过是想要留住宛宛,但是据我所知,殿下一开始对宛宛就没有任何感情,宛宛对殿下也没有感情,又何必要将她强留在身边呢?殿下要知道,耍心机得来的爱人并不是真的爱人,总有一日会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