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尹宛在这些个时日里与他逐渐相熟,胆子大了起来,却还是会在听到他用这种语气与自己说话的时候被吓到。
她抿了抿唇,小声问道,“殿下,你要我说什么?”
她还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
白王冷笑,“你说呢?”
尹宛摇头,脑袋几乎一片空白,“不知,殿下不如直说吧。”
她寻思着自己今日除了给他提建议,好像旁的忤逆他的事情也没做吧。
简直莫名其妙。
有事儿就说事儿啊,总是要她猜,猜又猜不出来。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觉得这话应该改一下,叫男人心海底针。
“你今日为何要去见那个撇脚大夫?”见她一直这样,白王也懒得再兜圈子,直接说道,“在府里待着不好吗?”
什么,他说云风是撇脚大夫?
尹宛真是被气的不轻。
云风哪里撇脚了?
这人很不错的,高风亮节,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医术还很高超,救死扶伤无数,是最值得被高看的人。
怎么到他这儿,就将人贬的一无是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就算他没与他打过交道,但至少也见证过他的医术吧。
她的嗅觉,她的眼睛,以及她的脸红之症,哪一个不是被他治好的?
这人简直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哦,不,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他从来都只顾着自己那点利益,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所以什么都看不到。
她暗自冷笑,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来这里陪他好好过日子的,现在这话也都成了莫大的讽刺。
“殿下谬论。”尹宛坐直身子,逐渐冷静下来,“我今日并不是专程来找他的,只是路过这里偶然看到他,才进去坐坐的。”
“还有,云风是个好大夫,说是神医都不为过,殿下说他是个撇脚大夫实在是不妥,还请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
“......”
白王很是无语。
他沉默了一瞬,反问道,“你是在维护他吗?”
尹宛不假思索的点头,“对,是好人我为什么不维护呢?”
这话着实戳人肺管子。
白王心中已然十分火大,心想这女人到底是谁的妻子?
在榻上能唤他二皇兄的名字,在外头还要与那等低劣之人牵扯不清,究竟将他这位正头夫君放在何处。
“你再说一遍!”他幽深的眸子看着她,“再说一遍你在维护那撇脚大夫!”
尹宛被他纠缠的着实有些烦,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攥着云风不放。
她皱着眉道:“殿下,他是个好人,你能不能用一个好人的眼光去看他呢?”
“再说了,他也是我朋友,每次都被你这般冷冷相对,真的很不好。我们在凛州本就孤立无援,他是大夫又是富商,指不定以后就能在某些事情上帮到你呢。”
这话她隐约记得上回好像就说过一次,没想到居然还要再说一次。
这人啊,犯起轴来真的无解。
尹宛又默默叹了口气。
却没想到,便在这一瞬间,面前的男人忽然朝她靠近,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就被他按在了坐榻之上。
发间的朱钗也因为重力脱落,叮咚一声掉在车厢的地板上,滚了好几圈儿。
尹宛脑袋一片空白,看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人,心中很是不敢去相信,他居然因为自己维护了朋友就这样对她。
“殿下,你怎么好赖话都听不进去呢?”她委屈道。
原来,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啊,连一个外人都比他重要。
白王面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尹宛,你让本王很失望。”
还记得在离开京都的那一日,她说过他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定会觉得孤寂悲伤,她要他不怕,说还有自己陪着。
现在这话都成了过眼云烟,成了刺人的利箭。
不知道现在若是能回到那一日,再次听到自己说这句话,她会不会羞愧到脸红。
尹宛最是听不得人这么说她,觉得他真是无可救药。
心中已然十分难过,于是说道:“既然殿下说对我失望,那我也要说,我对殿下也很失望,每一件事都很失望。”
“我想好了,从今往后,那些腌臜之事我再也不会插手,殿下想干什么干什么,你要纳一百个妾,收如山高的银票都不关我的事。我就在凛州做个闲散王妃,多自由自在,何必去想那些劳心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