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露愣了下,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得姑爷不悦,于是慌忙解释,“啊……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周妩早听出容与哥哥并非为难之意,正要提醒霜露勿要当真,谁想他又再次出声。
“起居梳妆,我照顾,你可放心。”
“……”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过分的敏感,周妩只觉他将‘起居’二字,相较咬得更重一些。
有他在身边,她一连几日都下榻误时,也是幸好他们单独居于僻院,宿师父又格外免了请安,不然只这三日的折腾程度,她只怕颜面已丢尽。
周妩收神,正好与容与目光一瞬相视,她不自在地偏目躲开,再次出声交代霜露。
“好了,你放心我,只是之后一个月里你要好好养伤,若之后我回来还见你神色恹恹,我可是要发难责怪的。”
霜露不好再坚持,点头应声,又不免几番叮嘱。
最后,她将身上的包袱解下,递给周妩,说道:“小姐这次出行,是自己收拾的行装,霜露怕有遗漏,所以在菀苑时擅自打开随嫁箱箧,又多备置了份儿,还请小姐莫怪。包袱里面都是些簪钗华裙,反正不占什么地方,小姐便一并带去吧。”
那些箱箧是玉莲楼的人昨日刚刚还回的,亏她生着病还操着这份心。
周妩点头接过,和她几言道别。
容与随后上车,关合窗牖,吩咐车夫出发赶路。
……
原本以为经此一折腾,困意已然无己,可下了山路,车身摇晃渐稳,周妩不知不觉又趴到了横桌上,容与见状伸手,及时拖住她下颌。
周妩困迷迷地茫然抬眼,目光困惑。
容与说:“过来睡。”
见她依旧怔愣,容与弯唇,捏捏她的脸,“趴着睡不舒服,待会儿免不得要腰疼,过来枕我膝上,我还能护着你。”
也行。
周妩点头说好,容与便将中间横桌折起,将车舆空间留出更多许她时而伸展。
身下褥垫铺得厚,绒又软,这样仰躺枕着确实比方才舒服很多。
她惬意起来,不自觉伸了伸腿,换了个更舒服的侧躺姿势,很快困意再次袭涌,她眼皮沉沉,再睁不起来。
原以为在车上总归会睡不好,可大概困乏太甚,在容与哥哥身边她亦能安心,于是这一觉她睡得很沉,连车轮辘辘声也不觉得扰耳。
迷迷糊糊朝里翻了个身,怀中又觉得空,她咂咂嘴,下意识往怀里收搂,就好像平时卧榻总习惯在怀中抱着枕头沉眠。
她舒舒服服的,隐约觉得耳边颈侧生风,没一会儿,背上刚压冒出的汗很快泯失消除,她恢复清爽,睡喃哼哼,又不由再向里蹭了蹭,只是这一动,鼻尖忽的被硬物硌到,周妩迷糊着睡梦不清,下意识吸鼻,用力呼了口气,只想自己大概是乱动撞到了车壁。
并不太疼,她继续沉睡过去。
容与叹气,见她眼睫轻颤却没有转醒架势,扇风动作随即顿住,他拧起眉,刻意往后挪了挪身,可怀里的娇娇不放,依旧追着他要抱。
不仅是抱。
她侧着睡颜,呼吸沉灼,侧时对着他腹部吐热,尚且咬牙能忍,可不多时,她哼哼唧唧辗转又往下枕去,隔着一层布料,她每吐气一次都是在要他的命。
手心攥握成拳,喉结滚动两下,容与绷着臂上的青筋,抬手扶正周妩的脑袋。
可没保持多久,她淘气地重新扭了过去,这回对得更准,仿佛只要轻张下唇,便能,便能……他不再想。
“阿妩,醒醒。”
他推了推她肩头,无用,又拂蹭过她的脸,可周妩只是撒娇似的蹙眉躲了躲,根本不应声,没有办法,想起她素日怕什么,容与抬手落掌,捏揉她腰间的软柔,没两下,怀中人边娇气躲身,边咯咯地笑。
她睁开眼,眼尾都挂上泪光,又嗔又怒地瞪着他。
缓了会儿劲,周妩才终于出声:“欺负人……”
容与语塞,叹气:“我欺负人?倒要问问你,睡着时胆子有多大。”
好似不够解气,说完,容与食指拇指一收,箍着她的脸颊,把她的唇挤出嘟嘟的粉红赭色。
随即再次报复低语:“樱桃样的,差点跟你遭了罪。”
樱桃?周妩茫然了瞬。
她被迫后仰,原本虚插的发簪当啷落地,发丝如泓如瀑,瞬间散下荡开,加之那张脸半睡半醒显得蒙慵,她整个人透着不可方物的美艳。
容与思绪忽的飘然。
很想试一试。
另一边,周妩也恼气,被人扰了眠还要受威胁,她忿忿不平地推开他,报仇一般直往他身上招呼。
别以为她没有发现,他腰窝有处隐秘位置同样敏感得狠,这也是她的救命草,寻常熬不住时,若能趁机按住那处揉一揉,他大多时候是忍不住腰身一软的。
容与躲,周妩起身扑着追,两人闹着缠在一块,凌乱间,她摸到他腰带侧旁好像系挂着一冰冰凉凉玉感的瓶子。
定睛一看,果然是个雕鎏精致的琉璃瓶,她手一停,新奇道:“这是何物,你随身携带着?”
容与默了下,好像是忘了身上还挂着此物件,被她提醒,才垂手解下。
周妩好奇不减,又追问:“到底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