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她,她反而大了些胆量,主动起身,对上容宿。
容宿也随她站起,开怀着饮下这杯。
向塬好似喝多了,顶着张大红脸跟着起哄,“哎,别光和我师父喝啊,你和我师兄还没喝交杯酒呢吧,不如就现在,给我们开开眼呗,喝一个,喝一个……”
在青淮山,向塬地位不低,他出声一起哄,后面几个性子活泼爱看热闹的门徒纷纷跟着扬喊。
容与知晓周妩脸皮多薄,亲热之事他们在房里做就是,他无意被旁人看了热闹,虽然是男子都有虚荣心,他也不可免俗地希望能拥美妻被人目羡,可叫阿妩不舒服的事,他不会做。
他正要威慑呵止,不想阿妩却先他一步,她没有想象中的慌措,只对着向塬淡淡笑着回道:“好。”
容与倍感意外,当她是被赶鸭子上架,勉强着才答应,于是立刻起身,揽住她肩膀维护道:“阿妩,别理他们,他们是喝多了胡闹。”
周妩转眸看向他,面上并不是为难的样子,“向塬说得对,我们确实还没喝过交杯酒,今日席上正好有美酒,在坐各位也都是亲朋近友,他们可为我们祝福见证。”
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骤然叫容与胸口发热,他凝着她,认真再问:“这酒烈,你已饮过一杯,还能再喝第二杯吗?”
周妩点头:“能的。”
容与终于松口:“好,听你的。”
门主和夫人竟真的答允了,容与话音一落,向塬眼睛登时睁得圆了圆,在坐所有门徒也都争相伸长脖子去看,生怕错过一点画面。
容宿亲自起身为二人斟酒,他持重站去两人中间,将两杯酒左右同时递过去。
看着两人红衣相对,真觉应景,甚至打眼看着,竟和拜堂无异。
容宿开口:“不用不好意思,这杯酒在这喝才最有意义,青玄门开门之祖容翌,昔日正也是在此堂前与夫人行礼敬拜,礼成婚仪,你二人先前历过磨难不少,今日有祖宗赐福,以后所行被佑,定皆是坦途。”
周妩谢过宿师父,接下酒杯,容与紧跟在后。
只是两人都不怎么熟练,拿到酒后,先是面对面僵持了会儿。
太多人紧盯着,周妩方才燃起的勇气将要殆尽,她耳尖红热,更生怕一会儿连带脸颊也一并全红,她万万丢不得这个脸,于是率先主动伸过手臂绕上他的,可容与哥哥太高,这般姿势之下她只得踮起脚尖,容与立刻稍躬身来配合,如此就着她的力道,两人仰头同饮。
这杯酒,火辣入喉,胜过他二十年来所品的全部佳酿。
饮毕,周围欢呼声、掌声接连而起,起哄笑声更是不断。
周妩一个晃神,脚尖没稳住,将要仰后倒去,容与眼疾手快立刻拦腰将她护住,一来一回之下,她再反应过来人已实实扑进他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容与不知何时眼神已变得深浓,他垂首低睫,阖目霎时吻上她脸颊。
点到为止。
此举未有不合礼数,只显他动容爱重。
第31章
上青淮山的第一日, 周妩与青玄门徒众们相处十分融洽,一顿晚席菜肴珍穰,氛围更是轻松愉快。
这是与前世不同的。
从前, 她很少会来宗门主山露面,大多时间,她不是与容与哥哥单独索居于后山独院, 便是去青山小住数日,陪他闭关练功。宿师父对她始终心存芥蒂,能许她上山已是容与哥哥几番恳求才争取来的宽容, 她本人亦是无颜面对尊长, 故而能避则避,相处很少……
今朝不同了。
此次迎她上山,宿师父是真心以待,容与哥哥再不必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周妩心情佳,在席上多饮了几杯,脸颊带晕, 隐约有些赭染。
容与及时拿走她的酒杯,趁人不注意,倾身贴她耳边, 含笑声磁地道了句, “小酒鬼。”
周妩冲他笑, “容与哥哥,你们青淮山的酒, 味道好极。”
容与手指细微摩挲着酒杯边沿, 指腹按下的位置,正好沾着她唇上红脂, 他面色自在道:“师父嗜酒,各方游历时若遇佳酿,总会多购置些带回山上,藏存窖室。”
周妩看到他的动作,总觉他当下蹭拂过的仿佛不是杯沿,而是她的唇角。
脸颊不由热起来,却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
她轻咳一声,回道:“那你们不是跟着沾了光?”
容与摇头苦笑:“师父的酒,我们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能随意讨来喝,今日就是你来,否则逢年过节我们都不一定能喝上这杯醇香桂花酿。不过,说是沾光也对,都是沾阿妩的光。”
说这话时,他另一只手一直在桌布下牵着她,时而捏她指头,时而十指紧扣,他好似玩趣儿一样,一直逗她的痒。
静了静,周围人渐醉,其中当属宿师父最甚,容与正在用药,故而沾酒不多,头脑也算是最清醒的,他吩咐席末不沾酒水的弟子过来帮忙安置同门,又叫醒趴在桌上睡着的向塬,嘱咐他把师父好生送回卧房。
筵席散了,月光静谧洒下,厅内再无第三个人。
容与不急动作,只站在原地往身后觑看,目睹着最后一名弟子的背影消失于浓浓夜色,他骤然回身,将身前桌布往里一推,桌上盘盏当啷作响,顷刻露出厚绢桌布下的纹理檀案。
他沾指拂过,确认木面干净,单手轻松将周妩托臀抱起,稳稳放落于桌面,紧接俯身,捏抬起她的下颚,咬住唇,撬开齿,使着仿佛能生吞了她的力气,肆虐缠吸,激烈啧响。
方才席间,他与师父一同督促阿妩多食,她亦听话,将满满一盘饭菜努力吃下,口脂因此大部分被蹭掉,露出唇瓣原本的鲜嫩底色,还有,不知是吃了辣菜的缘故,还是被烈酒所刺激,她唇上微微发肿,外呈着一道透嫩惹怜的粉意,这个娇贵劲,足足诱了他整晚。
想了太久,他已经等不及回后山,当下无人,他并不忌讳在正厅与她亲热。
不是说青淮山的老祖宗就是在此行完婚仪?那此处便是喜地,作为徒子徒孙,他沾沾喜也不唐突什么。
周妩半倒在桌案,醉得晕,被亲更懵,迷迷糊糊间动幅过大,不慎宽袂一扬,将一坛已开封的酒水弄撒,她裙子湿了一半,肩颈上也流来一些,全部蓄在她锁骨窝里。
容与稍停,拢了拢她裙摆,全部垫到身下,又抓住她腿心折弯自身侧际两腰,他往前覆,开口佯作恫吓:“浪费了半坛酒,若叫师父知道,定要罚你。”
周妩被唬住,双眸醉醺醺的望着他,害怕摇头,“容与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去告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