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说过的熊猫正在拔春笋,见两人浑身是血,吓得滚进了林中去。
“不睡......”她糊弄着答道。
他一脚踹开竹屋的门,将她放在床榻上。
“阿姐,得罪。”
他扯开她的领口,搭眼一扫,见那些伤口深浅不一,血肉都有些外翻,身上满是咬痕与剑伤,双手紧紧攥着,像是在极力忍受疼痛。
要尽快治伤。
江陵并未多想,俯身吻在了她的唇上。
他咬破自己的唇舌,将灵血渡进她的口中,旋即捏住她的手,将蜷着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与她十指相扣。
而后,将自己的灵力混着他的血气,缓缓渡进了她的身体。
谢扶玉倏然尝到一股美妙的腥甜,然而这股腥甜,却能让她的疼痛减轻许多,她无意识地汲取着,主动与他的唇/齿/交/缠。
恍惚之间,陌生的情愫占据了他的神智,江陵默默闭上了眼睛,任由她贪婪地攫取着自己的血液。
血流过多时,狐尾和狐耳逐渐冒了出来,黑发墨瞳亦变成了银发湛蓝,狐尾缠绕在她身上,像是攀绕在树枝上的藤蔓。
而这棵树,如今只是他自己的。
可她神识不清,没能看上一眼。
她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灵光,满身萦绕着他的气息,他一寸一寸地将灵力渡入她的经脉,就如同她曾经对自己那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的血气减弱了一些,似乎沉沉睡去。
他莫名有些眷恋两人先前的亲密无间,可如今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春,睁眼去看,见她锁骨和脸颊上的伤痕已经渐渐愈合,没有留下什么伤痕。
他的手伸向她的衣襟,想去看看身上的伤口,却在放上去时,倏然收了回去。
阿姐从未说过心悦自己。
他不能做这等强求之事。
他只得站在床前,用识海探过她的每一寸灵脉,确认无恙后,又为她整理好衣衫,施了一个净身决。
她浅浅睡着,似是不大安稳,可伤情却稳定了许多。
她隐隐闻到了熟悉的松木果香,喃喃问道:“哥哥?”
这一声轻唤,反倒让江陵愣在了原地。
“我在。”他轻轻应道。
“我赢了。”
她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袖,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他有些无奈。
伤成这样,竟还想着这等事情。
不过,他依然耐心哄道:“我看见了,阿玉的剑术特别厉害。”
她听了这话,满足地弯了弯唇角。
他忍不住将床上的人抱了起来,紧紧地箍在怀中,彼此身上的体温成为了这人满为患却毫无暖意的世间里,唯一的慰藉。
迷迷糊糊中,她伸出手,反抱住了他。
江陵的身形一紧,有些惊喜,又有些莫名的害怕,害怕腰间的温度离他而去。
画卷中的她,显然要比画卷之外,离他近得多。
他在思考着画卷中记忆的终点会是什么。
若是她在七剑阁中的回忆,那么画卷将会在仙妖大战中,走到尽头。
那一战,他灵力俱散,摇光身死魂灭,她盗剑而走。
总之,都是不好的结局。
“阿姐......出了画卷,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微微阖上了眼睛。
他如今的心绪十分复杂,有惶恐,有不安,有甜蜜,有挣扎,而这一切,都源于画卷中的她。
他不是真正的画中之人,便只能像一个旁观的神佛,一边清醒地知道一切都是虚妄,却又贪恋着之间的一切温暖,试图永远沉沦下去。
“江陵。”
不知过了多久,本只有虫鸣鸟叫的竹林,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一抬眼,便见一袭不染凡尘的白袍,静静站在了他的身前。
那人的语调中带着熟悉的调笑,歪着头问他:“抱着她的感觉,可好?”
他望着眼前的景象,微眯了眯眼睛,将她安置在床榻上,有些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