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烈默然片刻,低声:“直说?”
“…嗯。”
那个黑黢黢的,像是藏着七年来无数情绪的眼神淹没了她。
夏鸢蝶心头抖了下,她发现自己还是怕的,于是缩头乌龟一样趴回去,抱紧了游烈。
这样抱着他能让她听到时勇气也足些。
“是有一句。”
“嗯,我在听。”
漫长的安静后,夏鸢蝶感觉到游烈抬手,他将她往怀里深深抱住。
“我不在的这些年……”
他贴着她额角,声线微颤了下。
“辛苦了,小蝴蝶。”
“——”
夏鸢蝶怔然地睁着眼。
好几秒过去,她攥着他衣衫的手指无声蜷起,湿漉的眼睫眨了下,又眨一下,干涩的泪意还是没能压回去。
她用力地阖上眼,反手将人抱得更紧。
“…你也是。”
我不在的这些年,你一个人辛苦了。
还有。
谢谢你从来没有将我忘记。
哭到脱水的代价是惨烈的。
即便头一天晚上睡前临时做了“抢救”也不行。
第二天,周五下午,养精蓄锐的罗晓雪见到了自家组长,惊得下巴差点砸到地上——
“组长,你这个眼睛是……?”
“还有点水肿吗?”夏鸢蝶面无表情。
罗晓雪回神,努力压下嘴角:“不,不怎么肿了,就是有点像变异国宝。”
“?”
“国宝是黑眼圈,你是红的。”
罗晓雪终于还是憋不住,扭开脸忍着不出声笑。
夏鸢蝶:“……”
等罗晓雪终于调整好,忍着笑转回来:“所以,难道,组长你昨天是失恋了吗?”
夏鸢蝶心一梗:“你觉得可能吗。”
“按你的工作狂时间表来说,别说谈恋爱了,养狗都没工夫,”罗晓雪一顿,转折,“但你这几天情绪起伏真的很明显,让我不得不往这方面怀疑。毕竟爱情使人天翻地覆。”
夏鸢蝶:“…你以前跟我也没这么多话的。”
罗晓雪笑了:“那是因为组长你以前只愿意聊工作啊。就像一个高效工作的机器人一样,谁会愿意跟机器人聊天呀?”
“……”
赶在罗晓雪熟稔到开始聊她的个人生活前,夏鸢蝶及时止损,低头拿出文件夹。
“趁研讨会还没开放场地,进去调试设备前,我们先对一下今天的主讲流程要点吧。”
罗晓雪:“。”
本职工作自然还是最重要的。
玩笑也算是开始前给同传搭档放松精神的一种方式了。
而在进入前,两人基本已经切换成纯英语交流,提前适应熟悉之后的声口和语言状态了。
不久后,研讨会会场开放,工作人员提前进入。
夏鸢蝶和罗晓雪也结束了场前准备,进入会场,第一时间找到嘉宾坐席旁的同传小黑箱——
一个独立于整个会场的密闭空间。
里面放着同传使用的设备和同传译员小组的桌椅,也是她们做同声传译的工作区域。
同声传译是口译当中难度最高的分支。
译员需要在瞬间完成聆听、翻译、表达的过程,还十分考验译员对句子灵活性的把握,精神必须高度集中,对译员的脑力消耗也会非常巨大。
夏鸢蝶和罗晓雪进入到各自的工作位,做了要点的笔记拿了出来,各自摆置,然后在同传箱外的工作人员的示意下,对设备的英文频道与中文频道分别进行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