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整年,又陆陆续续跑过去三千多中原健儿。
邵树德还在移民的份额中,给他挤出了来自卫、贝、深、赵、德五州的各两百户百姓。
返回长安的路上,又令直隶、河南、淮海、河北、河东、淮南、关内、关北八道刑狱使,将流放罪人,尽皆发往伊丽河谷。家人情愿跟随着,可给予资粮,一同上路——尤其是犯事、坐赃官员,没有选择,举家流放,以实伊丽户口。
到了今年,景、棣、镇、博、魏、孟、怀七州移民一千四百户,继续发往伊丽河谷。
可以说非常支持了,若非大郎的地盘底子薄,可能还会有更多人过去。
而拿了朝廷的好处,自然要为朝廷出兵征战。
如果波斯主力攻南原,他们就要在北线策应,让敌人陷入两线作战的窘境——这是地理位置方面的优势,于阗确实没法比。
“吐蕃那边有没有动静?”邵树德问道。
说话间,韩全诲又领着两人进来。
李圣天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心下微讶,竟然是吐蕃人。
“拜见陛下。”铁哥、没庐氏夫妻二人一齐行礼。
“起来吧,赐坐。”邵树德的目光从拜倒在地的没庐氏浑圆紧绷的臀部曲线上离开,说道。
“谢陛下。”铁哥起身道谢,坐到了御案对面的胡床上。
没庐氏刚要坐到丈夫旁边,储贵妃笑吟吟地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没庐氏脸一红,坐了过来。
邵树德介绍了一下铁哥,随后示意李圣天继续。
“陛下。”李圣天看着对面的铁哥,说道:“敝国其实有商队定期来往于吐蕃,故能知道一点消息。从于阗向南走,上山之后,可至羊同故地。据臣所知,那一片的吐蕃并未尊奉逻些的号令,官员、军将、土王,多倾向于达磨赞普的血脉后裔。”
从于阗向南,确实有条古老的商道,经过后世日土县,抵达阿里地区。
吐蕃好几次入侵西域,也是从这里出兵的。
听李圣天这么一说,铁哥心下激动了起来,脸涨红一片,直勾勾地看着李圣天,问道:“你没有诓我?”
没庐氏的脸也红了,因为她挺翘的臀部底下,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一只手。
殿内没有一人敢直视圣人,但她还是吓得差点叫出来。
“铁哥王子,我骗你作甚?”李圣天没好气地说道:“象雄、古格等地,哪个心向云丹后人的?都在骂他们呢。”
铁哥大喜过望。
他现在的危机感很强,因为弟妇蔡邦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但自家妻子的肚子毫无动静。
难道是搞得少了?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欣慰。
蔡邦氏怀上了,一定是被圣人糟蹋得太厉害了。自家妻子没怀上,那就是糟蹋得少了。在这方面,他终于胜过弟弟了。
但随即又有些难受,圣人一定对他不满吧?天可怜见,馆驿之内,一定有圣人的眼线,他们可以作证,这几个月他可从没与妻子同房啊。实在受不了,只能在妻子幽怨的目光中,去平康里嫖妓……
“如果从于阗驱兵而上,可能夺占那些地方?”铁哥紧紧盯着李圣天的眼睛,问道。
“若王子愿自于阗往南上山,还真有几分机会。”李圣天略略思索一番后,说道。
铁哥的目光转了过来,乞求道:“陛下。”
邵树德早就抽手而去,但没庐氏看到丈夫看向这边时,依然心虚地低下了头。股间腻腻的,很不舒服。
“这确实是一条好路线。”邵树德说道:“不过,此事可是有风险的,并非十拿九稳,你可想好了?”
“我——臣已经想好,愿意自于阗上山。”铁哥一脸坚毅地说道:“若陛下不放心,臣愿意留妻儿在中原为质。”
没庐氏听懂了丈夫的言外之意,抬起头看了铁哥一眼,之前的负罪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叹息和怜悯,似乎还有几分怨恨。
再想起河州城外,圣人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伟岸身影,怨恨被更深地埋藏了起来,一丝窃喜浮上心头。
“西域多事,先过了今年,待局势稳定下来再说吧。”邵树德思考片刻后,做出了决定。
铁哥万分失望,甚至有些失魂落魄了。
“不过,李卿——”邵树德看向李圣天,说道。
李圣天转头看向圣人,道:“请陛下吩咐。”
“可遣僧人入吐蕃,稍稍打探一番。”邵树德说道。
宗教人士,从来不仅仅是表面身份那么简单,事实上他们承担的任务多着呢。
打着佛法交流的幌子,到阿里打探消息,甚至对当地的官员、土王稍加暗示,看看他们的反应,是最稳妥的法子。
铁哥又燃起希望,看向李圣天。
“臣遵旨。”李圣天应道。
“就这样吧,朕不留你们用晚膳了。”邵树德说道。
“臣告退。”李圣天起身行礼,离去。
储氏恰到好处地回来了,笑道:“王子见谅,我今晚要和莲花说说话,想让她留宿宫中。”
“好,好!”铁哥连声道:“莲花,好好陪——陪储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