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贼啊!”婆闰穿着新姐夫赏赐的宝甲,大吼道。
别看他在面对夏军的时候连战连败,跟灰孙子一样,但打渤海国的臭鱼烂虾,还是很有信心的。
嗯,以前跟着旧姐夫阿保机就屡战屡胜,如今在新姐夫手底下为将,更是神勇。
说话之间,队伍里的黑水靺鞨兵纷纷下马,拿出各种步战武器,一往无前地冲了过去。
“草!”述律婆闰气得大骂:“不会骑马冲吗?合着你们是骑马步兵对吧?老子最恨骑马步兵,也……最爱骑马步兵。”
“梅录,冲吧?”部落心腹们跃跃欲试,纷纷建议。
“不要叫我梅录,我是落雁军都游奕使。”述律婆闰咳嗽了一下,随后脸色肃然,问道:“丘虞候,冲?”
“冲!”丘增祥抽出了一柄铁锏,斩钉截铁地说道。
无需过多讲解战术,两千回鹘骑兵整队完毕之后,便使出了他们的拿手好戏,迂回到渤海人侧翼,骑弓劲发,矢落如雨。
而在正面,两千黑水靺鞨士卒猛冲猛打,浑然不顾己身,一副与汝偕亡的架势,打得渤海人步步后退,苦不堪言。
他们很是诧异。黑水靺鞨什么时候这般神勇了——即便渤海衰弱了,已经控制不住黑水五部,但他们心理优势仍在,总觉得这些野人不该这么能打。
但打仗么,有时候拼的就是一股子士气。
黑水靺鞨已编入落雁军,以中原之法操练、整顿,组织度大大增强,又领了不少精良的甲具、器械,还能吃饱饭,有赏赐拿,这战斗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渤海前阵被直接打凹了下去,后阵犹豫不决,不知道该顶上去还是撒丫子跑路。就在这时,回鹘骑兵从两翼包抄而至,送来了铺天盖地的箭矢。
只此一下,就将他们的士气直接清零。
渤海人当场大溃,试图往后方的营垒内撤去。回鹘骑兵抽出铁骨朵、马刀、狼牙棒追蹑而至,冲破了敌人的阻截,杀入了营门之内,呼喝连连,勇不可当。
正面的黑水靺鞨士卒见状,士气更增三分,鼓噪而进,追着渤海人的屁股大砍打杀,哈哈大笑,畅快得难以附加。
“别让他们烧船!”冲进营内的丘增祥眼尖,瞅到有渤海人在码头边堆积薪柴,还有人正在砍渡船的缆绳,大急,连连发箭,射杀两人。
百余骑呼啸而至,铁骨朵砸得渤海人脑瓜稀烂,终于保下了码头及渡船。
“随我过河!”看见已经有不少渤海人划着渡船逃往河对岸了,丘增祥翻身下马,匆匆跃入船舱。
婆闰第二个冲进去。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解着缆绳,同时有些惊叹:婆闰梅录怎么如此神勇了?
之前被铁骑军李绍荣生擒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才过了多久,就这么猛了?到底是他真的敢拼命了,还是渤海人弱鸡好打?
缆绳很快解开了,一名又一名军士冲入船舱。
“划船!”丘增祥站在船头,手持一张步弓,左右施射。
忽汗河还算平静,丘增祥也确实有几分准头,箭矢破空而去,正在前方拼命划船逃命的贼人应弦而倒,惨叫之声不断。
在他们后方,一艘又一艘渡船进入河中央。所有人都精神亢奋,大呼小叫。
“嘭!”渡船撞上了松软的泥土河岸。
丘增祥一跃而下,拿着铁锏,带人直冲而上,撵着渤海人的屁股一路疾进。
“嘭!嘭!”越来越多的渡船靠岸,还有人将马匹也带过来了。
丘增祥找了一匹,翻身而上。数了数身边的人,大概数十骑的样子,道:“贼兵多失陷在左岸,渤州空虚,给老子冲,占了那座鸟城。”
“占了鸟城!”回鹘骑士轻巧地控驭着马匹,跟在他身后,向东冲去。
渤州城离河岸不远,只有数里地,须臾便至。而渤州贼兵的主力确实也多数集中在西岸,差不多被一锅端了。
很显然,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招数不好使,如今他们要付出代价了。
数十骑撵着贼兵的屁股,一路冲到城外。
渤州西门大开,数百兵乱哄哄地冲了出来,试图接应己方溃兵。
看他们的装束,多数无甲,器械也五花八门。行军的时候,队伍拉得很散,歪歪扭扭,不成模样。
哈哈,果然是熟悉的渤海兵。而且,比起几年前似乎还大大不如。
丘增祥又换上了骑弓。
老规矩,数十骑微微散开,羽箭飞出,贼兵瞬间躺下了十余人。
余众大哗,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人还在往前冲,乱成一团。
丘增祥大吼一声,换上了铁锏,带着六十多骑兵从侧翼冲向敌兵,直接将其拦腰截断。
渤海人彻底乱了。
他们本就是农夫,临时征发而至,能有屁的战斗力。此时被回鹘骑兵一冲,已经完全乱了建制。
丘增祥大肆砍杀一番,连杀七八人。待到前方一空,突然回过神来,大喊一声:“随我来!”
说罢,直接冲进了城门洞。
婆闰咬了咬牙,紧随其后。
数十骑慢慢摆脱渤海乱兵,拨转马首,一骑接一骑跟了上去。
而在忽汗河东岸,匆匆登陆的数百落雁军士卒也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