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等宰相们想吧,自己学识有限,就不掺和了。
“殿下扫平群丑,天下一统,皇者建其极,不如就叫‘建极’。”
“新朝新学新气象,又国泰民安,或可曰‘景泰’。”
“殿下之功,盖世无双,期许者四,若能为之,大夏合该千秋万代,与日月同光。不如建元‘同光’。”
“天下尚未平定,尚需缮兵昭武,可效国朝‘武德’故事,改元‘昭武’。”
“为天下开太平,又有兴盛气象焉,可用‘开泰’、‘泰和’。”
邵树德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你们都是穿越者吧?
这些充满既视感的年号,太操蛋了。
“这些年号……”邵树德听了觉得不是特别满意,遂问道:“国朝有多少个年号?”
这个问题难不倒宰相们,裴贽立刻回道:“七十二个(历史上是七十五个)。”
“二百八十余年,七十多年号……”邵树德说道:“前朝三十八年,五个年号。两汉又有几个?”
“三百余年,七十八个年号。”裴枢答道。
“这不就得了!”邵树德:“平均一个年号,才用几年而已。待我登基后,便建元‘建极’,今年是为建极元年。天下一统之后,再行改元。”
“遵命。”众人无奈,只能应道。
“君王改元,都有哪些原因?”邵树德突然问道。
这题我会!
陈诚立刻应道:“一者即位改元,王者受命于天,与民更始,故需改元;二者因祥瑞改元,汉武帝时有言‘元宜以天瑞命’,故汉有‘元狩’,国朝有‘仪凤’、‘大足’、‘景云’等年号;三者祭祀改元,如封天禅地、享祀明堂等;四者祈福消灾改元,高宗仪凤年间频发旱灾,故改元调露;最后便是因大事改元了,比如天子播迁或者对外大胜。”
邵树德听了心中一动。
封天禅地改元,这……好想干他一票啊!
但没有扎实的功劳,你都不好意思去封禅改元。除非在一统南北之后,再平灭诸多化外势力,比如契丹、南诏、高昌回鹘。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邵树德一言而决:“过几日会有一批官服发下,你等看看式样如何。建国称制,千头万绪,诸君要多多费心了。”
“遵命。”
※※※※※※
“殿下,这便是五辂车了。”太仆卿陈宜燊指着一水排在那里的车辆,说道。
邵树德随意看了看。
天子有五辂车。祭祀、纳后乘玉辂;飨射、郊征乘金辂;行道乘象辂;巡狩、临兵事乘革辂;田猎乘木辂。
登基那天的话,就是乘坐玉辂车了。
这其实是制造的第二批五辂车。
先前做好过一批,给大唐圣人用了。因为邵树德许诺乐安郡王的一应仪轨,仍然可以是天子待遇,故干脆把那批车送出去了,另外命人重新做了一套。
“日子选在哪天?”邵树德问道。
“下月初一乃吉日,群臣先行拜礼,接着南郊祭告上帝,然后告慰宗庙,最后昭告天下,让官民皆知新皇登基矣。”陈宜燊答道。
“宗庙改建好了么?”邵树德问道。
“已将李唐宗庙迁出。”陈宜燊回道。
“前隋皇室后人可已找到?”
“监察御史杨仁矩为隋朝宗室。绛县丞宇文调为后周宗室。”
“册封杨仁矩为酅国公、宇文调为介国公。”邵树德说道。
“遵命。”陈宜燊立刻领命。
这个册封缘于“二王三恪”之礼。
这个礼制的核心是,新朝建立后,给前朝宗室后裔封爵,展示大度。
封两个朝代,就是二王,封三个,就是二王三恪。
国朝建立后,封隋恭帝杨侑为酅(xi)国公,封后周后裔为介国公,此即为二王后。
历史上后梁建立后,封后周宇文氏后裔为介国公,封隋朝宗室杨仁矩为酅国公,封唐朝宗室李嵸为莱国公。
邵树德开立新朝,封禅君李晔为乐安郡王,又封隋、周两朝宗室为国公,正合二王三恪之礼。
“杨仁矩、宇文调寸功未立,骤封国公,唉!”邵树德还是很郁闷。
新朝爵位,亲王最高,然后便是郡王、国公、郡公、县公、县侯之类。就目前而言,折宗本是郡王,李唐宾马上要就封鲁国公,这是两个爵位最高的。
杨仁矩、宇文调功劳低微,但就凭着前朝宗室的身份得封国公,虽说是历朝历代惯例,但肯定会让很多人心里不爽,对他们而言不一定是好事。
好在天下尚未平定。诸将依然可以再立新功,爵位还可以继续往上升。
就像高仁厚,如果辅佐世子打下蜀中,岂是一个郡公打得住的?国公是保底,郡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唐宾如果再被放出去,攻灭两个河北藩镇,鲁国公的爵位也是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