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到家之后再把赔钱的事告诉大姐,可是有关于钱,那话就跟长了刺似的,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
最后,她也只是拿出自己偷偷攒下的钱,联系蒋以声去了书店。
到地方时蒋以声正在窗台那一排花盆浇水。
少年拿着水壶,斜靠在窗边,阳光洒了他一身细碎的金黄。
窗口作框,山峦为景。
蒋以声的眼睛隐在发丝投下的阴影里,给明亮的画面添了一抹安静的灰。
他看见了临春,便停下手上的活。手肘撑在窗台上,微微垮起一边肩膀,隔了道窗,勾起一边唇角。
懒洋洋地,笑容里带着一点慵懒的痞气。
临春连忙收回视线。
{有事?}
蒋以声比划着问。
临春走到店内窗边的小桌前,一条腿屈着搭在椅子上,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
临夏怀孕后,她的小金库大多拿去买了营养奶粉,剩下的也不多,只有四五百。
虽然这些根本不足以垫付那个男生的医药费,但再多的临春也的确拿不出来了。
过几天她们得去北京,在那边又是干什么都要钱。
蒋以声盯着临春看了片刻,并没有把钱收下。
不过他把钱包拿了过来,是一个巴掌大的针织手工品,草莓形状,顶头还带着两片绿色的叶片。
人名不好比划,蒋以声便开口问道:“小冬做的?”
临春点点头。
他左右看看那钱包,又扔给临春:{让她给我做一个。}
临春没让他等,直接把钱拿出来递过去。
只是蒋以声都伸手去接了,她又觉得不妥,拿回来重新把钱塞了进去。
“不要你的钱。”蒋以声都被她逗笑了,“天天在意这个,不如多给我点好脸色。”
这句话有点长,临春看不太清。
她伸着脑袋,做了个“重复”的手势。
都快从窗户里面探出来了,蒋以声抬手,用手指和中指抵住她的脑门往里轻轻一推:“我不在意钱。”
临春双手按住窗框,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捏着手里的钱包,我不知道该不该给。
蒋以声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便换了个方式:{如果你想答谢我,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蒋以声认真想了一会儿,还特地掏出手机,点开和临春的对话框,写下一条信息。
【你和梁阙什么关系?】
看到这行字的那一瞬间,临春的瞳孔内突发十级地震。
她甚至紧张到下意识地后退,因为重心不稳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蒋以声不急不慢,双臂往窗台上一叠,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临春摇摇头。
“摇头?”蒋以声按住她的脑袋,“摇头是什么意思啊?”
临春拍开那只讨厌的手臂:{不许乱讲话!}
“讲什么?”蒋以声把这段手语看得一知半解,“我有讲什么吗?”
气得临春直打字:【什么都没有!】
自己最近已经刻意和梁阙保持距离了,为什么蒋以声还会问她?
再怎么样都是同班同学,又不可能一句话不说当仇人。
不过蒋以声明显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垂眸看到这条信息,脸上笑意加深了许多。
临春坐在凳子上,后知后觉自己被对方带跑了偏。
慌忙着去自证,却忽略了最开始在意的点。
和梁阙没有任何关系,而是让她再一次想到了穆潋卿说过的话。
蒋以声,在吃醋。
他在在意,甚至介意。
介意自己和其他男生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