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上朝的,衙门当差的,哪怕是他们府上卖菜的杂役,出入都要有人贴身跟着,走丢一个人,朕只拿你问话!”
沈殿臣一时头皮发麻:“皇上,扬州孔家和国公府早就分了宗,且不说扬州那边究竟如何,即便他们家真的干了这样十恶不赦的事,也不该累及国公府。”
“所以朕没把他们一家几百口下大狱。”昭宁帝面色清冷,“孔承开,赵清在后宫干的事情,你真的一点不知道?”
赵盈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她拿不准昭宁帝会不会提这档子事的。
按照他之前种种行为看来,他对三个儿子都是寄予希望的,并没有哪一个是格外出众,格外讨他欢心的,哪怕赵澈也不行。
这种污名一旦背上了,一辈子也洗不清。
可眼下听昭宁帝意思,他便是没打算给赵清留脸面了。
她捏紧了拳头:“父皇。”
昭宁帝一眼望去,见她摇头,心里头就更不痛快。
孔承开那里一头雾水:“臣不知。”
沈殿臣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不管知道不知道,这时候就不要再接话了!
赵清一定是干了什么,惹恼了昭宁帝,再加上扬州孔家的事,所以才有命禁军把守国公府这样的话。
真是找死不挑地方。
发往扬州的旨意上没有提到肃国公府一个字,要不是孔承开跳出来……
都这种时候了,还跳出来想给赵清挣差事,人头猪脑!
“皇上,派禁军把守国公府,岂不是闹的京中人心惶惶,百姓不安吗?”
沈殿臣只能和软着说,唯恐哪一个字说的不妥当,越发拱火:“国公爷去朝多年,几位大人近些时日也无差错,若是大殿下在宫中行事不妥,请师傅好生教导,请淑妃娘娘约束管教,也就是了。
若单是为大殿下的事便这样对待国公府上下,难免有些迁怒了。”
昭宁帝嗤了声:“沈卿,他小小的年纪,好的不学,学人醉酒。宿醉倒也罢了,偏要在麟趾殿行为不轨,睡了他嫡母身边陪嫁的大宫女。
朕倒是好奇得很,他如此行事,到底是什么人教的?”
他冷眼扫过孔承开:“他平日无事,隔三差五不是总到你们府上去吗?每回朕问起,他便说是去聆训的。这意思,朕好好的儿子,是你们家教坏的了?”
这样的事,这样的事情!
赵清他真干得出来。
沈殿臣哑口无言,孔承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往来外祖家,又不是赵清一个人这么干。
赵澄还没事儿就出宫往姜府跑呢。
赵澈是没了外祖家可依仗,但以前不也没少跟着永嘉公主去侍郎府吗?
是他醉酒伤人后,姐弟两个闹的生分,这几个月以来他才不怎么出宫了。
只是可恨赵清偏偏又是在麟趾殿干这样的龌龊事。
孔承开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几乎立时就想明白了,天子这是在借题发挥。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谁还敢开口说话啊?
别说是求情了,多说一个字,都怕引火烧身。
赵承衍始终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冷冰冰的往宝座上睇去一眼。
在坑儿子这条路上,昭宁帝走的顺当,且越发得心应手。
不过今天真是出乎他意料。
看来扬州孔家那些事,就是昨日赵盈把他叫走的原因了。
她什么都没跟自己说,甚至于要去扬州,也没跟他提一个字。
昨日入宫那会儿,在马车上,他的确起过疑心。
赵清在麟趾殿干的糊涂事,究竟有没有她的筹谋算计,还是说根本就是她的手笔。
她矢口否认,他怕委屈了她,不敢再说,更不敢追问。
现在倒好了。
不是她步步为营,运筹帷幄,那就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赵承衍收回目光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能瞥见赵盈站立的方向。
冷然不含温度,赵盈感受的到。
她回望过去,对上赵承衍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心下却是说不出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