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你这个‘鬼屋’也太吓人了!”
傅文钰只好干笑,“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出来就没事了。”游东礼强撑着摇头,然后他眼睛一偏,顿时就看到了谢举人和刘举人也来了,并且两人和傅文钰还隐隐地站在了某个年轻男子的身后。
这时,谢举人道:“东礼,还不快来见过知州大人。”
他居然是胡知州!
游东礼等人顿时慌忙地过来见礼,那位披头散发的张姓男子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被人扯了一下才知道上前。而且许是想到了自己刚才在里面大呼小叫,走过来的途中几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在。
胡知州免了他们的行礼,问道:“里面真的那么可怕吗?”
这句话就好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这下子五人的脸色又开始变白了。
“很可怕!”
“有血,到处都是血。”
“棺材会打开。”
“人头掉下来了,就掉到了我的眼前。”
“柜子里有鬼,鬼还会说话!”
“对对对,还有鬼火,飘起来的鬼火!!”
最后脸色苍白的五人齐齐表示,“可怕,真是太可怕了。”“里面真的好吓人。”“你们不要去。”“真的太吓人了。”
傅文钰无言以对。
而胡知州却有些兴致勃勃,然后他转身对傅文钰道:“不知我们可否进去看看?”
傅文钰觉得与其让他们疑神疑鬼,到处跟别人说‘鬼屋’有鬼,导致这个地方门可罗雀,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带他们走一遍。
于是点头答应。
不过稳妥起见,尤其这些人里还有胡知州这样的一方父母,以及谢举人这位年纪大的人在,所以傅文钰让人提灯笼过来,还特意叮嘱要最亮的。
灯笼提过来后,他走在了最前面。
‘鬼屋’入口是一处狭小的过道,上面泼洒了一些朱砂冒充血迹,并且还糊了大大小小的几个‘血手印’,看着是有点恐怖。
但傅文钰边走边解释,“这些不是真的血,是调成墨汁一样的朱砂,洒上去只是为了吓人而已。”现代鬼屋用的是油漆,但傅文钰觉得古代的漆有一股怪味,一闻就认出来了吓不到人,所以特意换了朱砂。
再说了,朱砂辟邪啊。
挤在人群中间的‘李兄’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才小声道:“原来,原来真的不是血啊,怪吓人的。”
过了这个不算大的走廊后,便进入到了真正的‘鬼屋’了。
而此时客人们的心情也因为进来那段路上的‘血迹’、‘血手印’、‘黑乎乎没有丝毫亮光的走廊’等渲染,进入了一个有些害怕的氛围里。所以等众人走过走廊的拐角,便看到了傅文钰特意摆放的,一个微笑着的纸人。
因为纸人上方的瓦片被移动了几块,取而代之的是糊了好几张的油纸,所以朦胧洒落的阳光正好照在了纸人那张僵硬的、脸颊被涂红涂圆,惨白兮兮并且嘴唇弯弯的脸上!
不知道是谁短促地‘啊——’了一声。
傅文钰不信邪,走过去将灯笼提到纸人的脸旁进行讲解,“你们看,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纸人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于是几人继续往下走。
看到同样被屋顶洒落的朦胧月光照着的红色棺材,李禀颤抖着道:“就,就是这里,这棺材会自己打开,里面没有人!”
傅文钰走过去摸索了一下,然后从棺材最顶端找出了一根绳子,“这个棺材是特制的,接口处刻了口子,这样一拉就能够把棺材盖子打开了。至于是谁拉,后面的这堵木墙是空的,里面藏了个人。”
……
看到一根很大的木柱子,‘张兄’战战兢兢,“有,里面有鬼!”
“我当时就站在这根柱子前面,然后感受到有个鬼朝我吹气。他是要吹灭我肩膀上的两把火,是要附我的身!”
傅文钰敲了敲柱子,“里面是空的,有人。”
……
来到一条悬挂着破烂布幔的场地。
好几个人道:“这里有人头。”“对对对,有个人头会掉下来。”“不对,不止一个人头!”“它们还会滴血!”“肯定是因为死得很冤枉,找替身来了!”
这里也是之前傅文钰和刘昌淼一起进来的时候,对方吓得尖叫连连,死命往他身后躲的地方,同时也是傅文钰最满意的。
所以他扯了扯某条布幔……
“啊啊啊人头掉下来了!”
“人头啊啊啊——”
“爹救命啊!!”
胆子大的人也被傅文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好在他们之前已经知道是假的了,而且如今门窗大敞,众人也提着灯笼,所以惊吓过后他们也都发现了这些‘人头’的端倪,心情自然而然地就平复了下来。
心脏同样怦怦跳的刘举人推了推抱住自己的儿子,没好气道:“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就是一些木头,顶多画上了眼睛嘴巴而已,值得你吓成这样?”
“木,木头?”
刘昌淼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掉下来的人头’还真的是木头做的,上面雕着一张脸和半截淌着血的脖子,脸上还画上了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再加上头顶的假发,俨然是一颗做得非常逼真的假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