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少有地强硬了起来, 没两天便请了媒婆上门。
这事一传开,田玉泓便觉得晴天霹雳。
他刚明白自己的心意, 心仪的姑娘就要嫁人了?
于是他心急如焚,一顿饭都没有好好地吃完,回到屋内后便来来回回地踱步,翻来覆去地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他一整晚都在想着,我是谁?
我家在哪里?
家中有几人?最主要的是自己娶妻与否?
可想来想去,除了记得自己姓田,应该是个读书人之外,脑海里关于家里的事情是一点都没剩下。哪怕的想到头痛欲裂,依然未能想起分毫。
田玉泓想着,若自己失忆前家中已有妻室,那与白姑娘便是有缘无份。但若失忆前的自己并无妻室,那明天一早便可禀明了白夫人,回家准备聘礼。
他自诩正人君子,绝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可做不来在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家室的情况下,再招惹别的女子。万一与白姑娘成亲之后再发现自己已有妻室,那难道要让救命恩人做妾?亦或者让可能正在家中侍奉父母,教养子女的原配嫡妻做妾?
白姑娘如此善良、如此孝顺、如此灼目……
她值得最好的!
别说做妾了,哪怕是平妻也是对她的不尊重。
但俗话说得好,这世界上最难以掩饰的,便是爱情。
所以当一位纨绔子弟上白家求亲,并且眼馋白梅美色,尾随其到花园偏僻之处意图不轨的时候,正好在附近的田玉泓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挡在白梅的面前,然后跟那不做人事的纨绔子弟打了一架!
但因为田玉泓前不久刚受过重伤,身体比较虚弱,而那纨绔子弟又人高马大,所以没多久田玉泓便被压着打,头撞到了树上晕了过去。
白梅吓得大声呼喊。
而那纨绔子弟以为田玉泓被自己打死了,也吓得慌忙离去。
于是此地便只剩下田玉泓与白梅两人。
白梅面无血色,眼眶含泪,“田公子,田公子你醒醒!快来人,快来人啊——”
似乎是听到了白梅的声音,田玉泓缓慢地睁开了眼睛。“白,白姑娘……”
白梅喜极而泣,“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呜呜呜。”
“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看到心上人脸上惊喜交加的笑容,田玉泓觉得自己马上就好了,一点事都没有。若是那位纨绔子弟现在还在这里,他都能爬起来和对方再打一架。
白梅听到这话后,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田玉泓再一次失神了。
这场架带给田玉泓的好处不止这些,躺在床上任由大夫把脉后,他发现自己若是再回想以前的事,也不会头疼欲裂了,并且还能缓慢地想起一些。
“我叫田玉泓,家中有父母和妹妹。”
“没有妻室,我没有成亲!”
回想起关键的这一点后,田玉泓顿时惊喜地坐了起来。
此时的他心中一片火热,恨不得马上就到了第二天,然后好跟白夫人提亲。
而第二天顶着黑眼眶醒来后,他又欣喜地发现自己又回想起了更多。比如他其实是江左人士,家中富裕,一年前自己考中了举人功名,这次入京是为了考进士。
而另一边,白夫人有些忧心忡忡。
昨天发生的事让她一宿都没睡好,并且更深切地体会到自己必须尽快把女儿嫁出去,不然等自己死后,女儿肯定会被人生吞活剥了去。
所以她一边让人给自己拿衣物,一边寻思着城里还有谁家有好儿郎。
然后没等她想出来,便听到有人来求亲了。
正是之前女儿救回来的那位田公子。
田玉泓紧张地站在白夫人面前,“小生昨夜已经恢复部分记忆了,得知自己姓田名玉泓,是江左人士,家中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长姐。”
“之前赶考途中路过贵地时,不慎被歹人抢走了行囊,多亏白姑娘菩萨心肠,救下了小生。”说到这里,他脸色微红,“小生仰慕白姑娘,特地前来求娶。”
白夫人下意识道:“你恢复记忆了?”
“阿弥陀佛。”
随后她又意识到眼前的这位田公子并不是来道谢的,而是想要娶她的女儿,于是她看向田玉泓的目光顿时就变得挑剔起来。
“你说你是江左人士,那可曾婚配?”
田玉泓斩钉截铁地道:“未曾,小生未曾婚配,家中也未给小生定下妻室。”
白夫人稍稍满意。
若他在家中已有婚配,那自己现在就让人将他打出去。不过虽然他这么说了,但白夫人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掉以轻心,得派人去打听一二才行。
于是她又问道:“你刚刚说赶考?”
田玉泓马上回答:“是,小生去岁考中了举人,此番进京是为了明年的春闱。对了,小生离家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书童,但他水土不服,留在了途中。”
接着他又把自己能回想起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夫人越听便越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