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问道:“这话怎讲?”
张掌柜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吧?”
“柳州小报是几个书生从京城回来后,学着京城小报折腾起来的。可惜他们的家底以及人脉有限,难以为继。”
这个傅文钰听说过,当时张掌柜的说法是后来得了几位贵人相助,其中开元书坊背后的东家唐员外便是其中之一。
于是傅文钰点头,“对,张叔你跟我说过。”
张掌柜见他还记得,于是详细解释,“那几位书生,就是肖先生以及杨书生等人了。他们有的现在还留在柳州小报内,而有的则已经另谋出路了。”
原来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柳州小报都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哪怕得了唐员外,以及柳州境内几位商人、有名气的读书人扶持,也入不敷出。最开始的那批人比如肖先生等人,难以靠着小报维持生计,于是除了有家底的几人外,其他都陆续转行了。
转行的人里面,有的是创始人之一,以前出过钱,分了股份的那种。而有的只是单纯的打工人,离开柳州小报也只是换了一份工作而已。
结果一年时间过去,小报竟然起死回生了。
于是便有人蠢蠢欲动。
张掌柜道:“他们有的想回来,有的想把手里的股子换些银钱,还有的则想要掺和进去。毕竟不出意外的话,柳州小报会越办越好的。”
这倒是实话。
因为随着社会的平稳,经济状况良好上升,那么读书识字的人会越来越多,柳州小报的受众自然也就越来越广了。
傅文钰想了想,问道:“所以张叔你的意思,是趁机把他们的股份,股子买下来?”从此由打工人变成老板?
张掌柜笑了起来,“不错。”
“而且唐员外和其他几位,对柳州小报这边也有不满,他们觉得每次的‘广告’太少了,而且要价也越来越高,也想要改变。”
“所以等肖先生回来,估计就会有变动。”
傅文钰听明白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唐员外等商人想要更多的好处,以前的创始人也想要好处,以及外面的一些人也想要分一杯羹。
张掌柜就建议他,干脆趁着这个机会,从打工人变成老板。
如此一来,不但每年能够得到一些分红,而且以后他写的话本也不会再出现杨书生这种没眼色的人出手卡住了。又或者还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将杨书生这个害群之马清理出去,还柳州小报一个更清朗的环境?
这主意不错!
傅文钰心动了,于是问道:“那我要怎么做呢?”
“哈哈哈,”张掌柜笑了起来,“文钰你放心,这件事自有唐员外出手。他说了,‘广告’的事他得益良多,还没真正地谢过你呢。过些日子他会给你介绍有意将股子卖出去的人,希望你以后能给柳州小报出更多的好主意啊。”
傅文钰却之不恭,“好说好说。”
他的脑海里还真的有许多能让柳州小报规模变大,销售量变多的主意。
比如办个‘话本大赛’、‘诗词大赛’、‘文章大赛’?
然后把票印在小报上,一张小报可以投一张票,得票最多的人可以得到一笔钱,而且还能得到印话本/诗集,甚至排练戏剧等扬名的机会?
又比如找一些学识渊博之士,写一篇文章教人如何作诗?
还比如介绍柳州的旅游景点?
等等等等。
眼见着柳州小报的股份即将到手,傅文钰连出手对付杨书生的心思都没有了,转头直接把《珍娘传》这篇话本投去了已经正式开始连载话本的京城小报,看能不能接着这次机会把京城的市场也打开。
至于荣盛书坊的招揽,则被他拒绝。
……
荣盛书坊内,许掌柜脸色铁青。
“不知好歹!”
“难道傅文钰以为没有了柳州小报,他的话本还能次次都卖那么多?”
“哼,以后他就知道厉害了!”
对于‘连载’与‘不连载’,许掌柜这一年来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就是客人们也有意选择已经‘连载’过的话本。因为若不是常客,各家书坊都是不让他们翻阅新话本的,就是担心他们翻看之后就不买了,这样的人一多话本就卖不出去。
所以对于傅文钰的拒绝,许掌柜决定冷一冷他。
因为这些日子他还从杨书生处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原本管着话本事宜的肖先生,以后估计要经常出门,不再管话本了。如此一来,等傅文钰知道开元书坊那边不能再帮他投话本,自然就会转到他们荣盛书坊。
毕竟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呢?
傅文钰并不知道背地里其实是荣盛书坊的人在搞鬼,他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挖角,拒绝后那么事情也就过去了。
如今让他烦恼的,是另外一件事。
因为最新一期的柳州小报上,原本属于诗词文章的那部分版面,出现了一篇抨击《珍娘传》这出戏剧的文章。
文章上引经据典,说这出戏‘荒谬不堪’、‘胡言乱语’、‘与礼不合’,还说珍娘‘不守妇道’、‘无子而不甘被休,于是污蔑夫家’。总结下来就是‘珍娘’是一个不守妇道的人,未能‘以夫为天’,而且这出戏也与礼不符,与传统戏曲不符,号召大家不要去看。
署名是:孙秀才。
说实话,傅文钰刚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表情是非常茫然的。
《珍娘传》这出戏跟目前广泛流传的传统戏曲不太一样,这一点傅文钰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