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玩笑的口气说出来,朱曼玥也没当真,啧啧有声道:“你把我朱曼玥当成什么人了,我喜欢看帅哥不过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之常情而已,对你可是死心塌地,我可以跟你去美国定居啊。专业技能学到手,走到哪里都吃喝不愁,何况你又不是养不起我。像你这样又英俊又富可敌国的男人可不好找,我还是看得清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就算我想跟别人跑,你甘心放手吗?我不信我这么聪明勇敢机灵可爱,你却没有爱上我。可不想好好的一桩姻缘,变成社会新闻上的情杀。”
萧宗延笑起来:“我又岂是残暴的男人,不会杀你的,再说我还欠着你一条命,我从来没有忘过。只要你想走,我就放你走,你永远是自由的。”
“你……”朱曼玥感受到他态度的转变,不自在极了,“怎么办?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习惯。你还是凶一点吧,我喜欢你凶一点。”
萧宗延饶有兴味地问:“怎么会喜欢凶的,你们女孩子不都希望自己嫁给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就你这么特别。”
朱曼玥扭捏了一会儿,羞赧地说:“自从我们同居,我晚上就一直做一个梦,你把我绑在床上,对我酱酱酿酿。我发现我生理反应没有一点,但心理上很满足。可能是我从小就优柔寡断,特别期待有人能坚定的选择我,这辈子就只爱我一个,离开我还会发疯。所以你刚才说放我走我不是很开心,说明你还是会轻易放弃我。我想被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我就是他世界的中心。”
萧宗延失笑:“你这脑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朱曼玥没羞没臊,格外坦诚:“黄色废料啊。”
萧宗延故意迎上前,不以为意地说:“行吧,我今天就帮你实现愿望。”
朱曼玥一贯是口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又怂又爱撩,说的时候肆无忌惮,跟她一来真的她就慌了,跑的比兔子还快,径直在沙发上站起来,跳到另一边的同组小沙发上,惊慌失措地说:“我来月经了!而且我们还没结婚呢,怎么也得等领证再说!”
萧宗延无情拆穿她:“来月经你一口气吃四盒冰淇淋?”
朱曼玥的确不在生理期,是情急之下说来骗他的,这会儿不想他觉得她撒谎不打草稿,做贼心虚地避重就轻:“是三盒!第四盒我没吃!你别冤枉我!”
她说得太激动,身形一晃,眼看着就要从沙发上栽下来。
萧宗延再次发挥男友力,站到她身后,就势将她打横抱起,朱曼玥的手顺其自然地搭在了他滚烫而结实的后背上。
他二话没说把她抱到地面上,剥夺了她的选择权:“让你选方案半天选不出来一个,无关紧要的话说一大堆。选不出来别选了,等着试当天穿的礼服吧。”
第34章
马上就要订婚了, 本该甜甜蜜蜜,可朱曼玥晚上做了一场很可怕的梦。
她梦见自己被一只老鹰追逐,拼命逃跑。
那只老鹰总是在空中盘旋一阵, 精准锁定她的位置,快速向她袭来, 用尖喙疯狂啄咬她, 把她啄得抱头鼠窜,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她走投无路之下冲进一扇院门,进去以后才看清是一个屠宰场。
场内四处挂满了鲜血淋漓的猪蹄、羊头、牛腿,血腥的画面触目惊心。
屠宰场的中央架着一口大锅, 锅中的水咕嘟沸腾,气泡在水面上炸裂,溅出硕大的水花。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动物凄厉的惨叫。
她举目四望, 却见不到任何杀生的场面。
一直追她的老鹰蓦然消失无踪,无边的黑雾向她席卷而来, 像一张大网,密不透风地将她锁进浓稠的黑暗。
画面一转,她好似来到了一间封闭昏暗的刑房。
刑房里所有动物都化成了人形,没有脚的猪, 没有头的羊, 没有腿的牛……和刚才她看到的破碎肢体拼凑起来才是完整的。
但是也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残缺。
消失的老鹰顶着鹰头人身毫发无损地站在这些动物的中央, 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砍刀。
它的身旁是一把破旧的木椅。
木椅上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朱曼玥费了好大劲才认出这个人是萧宗延。
他的双臂被狭长的钢钉贯穿,如同遭遇了凌迟的酷刑, 浑身都是血迹,脸上脏兮兮的, 已经失去了血色。
这时“鹰人”开口说了话。
它说猪的脚、羊的头、牛的腿都是萧宗延斩下的,它现在也要把萧宗延砍成一截一截的扔进锅里煮。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不要”,还是没能阻止鹰人手起刀落。
最后,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到她的脚边,把她从梦中吓醒了。
她以为醒来会是半夜,没想到天色已经亮了。
她的双眼因做梦高速转动和滴入的汗水疼得睁不开,却迫切的需要光亮的抚慰,强撑起了眼皮,接受阳光的照耀。
朱曼玥一夜没休息好,精疲力竭地从床上坐起来,手止不住地颤抖,冷汗打湿了后背。
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是开着的,浑身却像被烈日灼烤一样燥热。
这梦光怪陆离,荒诞而惊悚。
比梦见萧宗延劈腿还可怕。
而且,未免也太不吉利了。
是不是因为她去佛祠里讨的法物没有随身佩戴,昨天也忘记把多求的那些捎给朋友,佛祖在告诫她要上心?
朱曼玥赶紧把那些手串通通从抽屉里拿出来,自己戴上了一串,手忙脚乱地把剩下的装进了礼袋里,准备今天送出去。
早晨保姆给煎了鹅肝。
朱曼玥洗漱时路过餐厅,看见被煎得焦嫩的鹅肝,瞬间想起了梦里的血腥场景,“哇”地干呕一声,冲进洗手间,抱着盥洗池,把胆汁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