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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遂有了眼下这一幕。
魏兰慌不择路地跑到两人眼前,她无心关注这奇怪的一幕,只是看到了其中的四皇子,心知他便是温贵妃所出,禁不住心底一沉。
真是不走运,难道她今日就要交代在这宫中了?
温贵妃带着人快步追了过来,她与四皇子对视一眼,很快两人眼底都浮现出杀意。
只是碍于当着太子妃的面,温贵妃恶人先告状,此刻借了个冠冕堂皇的缘由道:“魏兰无故返回寿南宫,被本宫发现后立刻想逃跑,本宫认为她对太后娘娘仙逝之事有重大嫌疑!来人,把她带回揽月宫审问!”
四皇子身侧的郑昌祥会过意来,上前就要捉住魏兰。
魏兰虽习过武,可那大都是些三脚猫功夫,今日她进宫偏偏又没带鞭子,一人应付这些宫人也是够呛。
眼看那郑昌祥就要捉住魏兰,此刻虞昭突地开口道:“且慢!”
温贵妃愣了愣,未料到虞昭会插手管这事,忍不住沉声问道:“太子妃觉得本宫行事有何不妥?”
虞昭带着忍冬上前,挡在魏兰身前,她嗓音生来又娇又软,此刻温柔却坚定道:“魏小姐是太后侄孙女,也算得上是太后至亲,且她并非居于宫内的主子,如何会对太后仙逝有嫌疑?再者,就算她有重大嫌疑,也该由陛下和皇后娘娘亲自过问此事,轮不到贵妃娘娘先行审问。”
这番话如同惊雷一般,砸在地上。
魏兰躲在虞昭身后,望着对方纤弱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此刻的太子妃在她眼中,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温贵妃冷笑一声,见太子妃有意阻拦,便欲快刀斩乱麻,仗着人多势众,用眼神示意郑昌祥上前推开虞昭。
自己此前那番话竟被魏兰听了去,今日势必要捉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带回揽月宫!
郑昌祥刚想上前,不料被四皇子抬手制止,一时步子微顿。
旋即萧桓亲自过来,眼看那修长的指节就要碰到虞昭。
不料忍冬突地抬起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向四皇子的胸膛发射了一枚暗器。
她作为身经百战的护卫,自然知晓萧桓同样会武艺,若是正面对上难免吃亏,因此先发制人用了暗器。
此刻萧桓胸膛处开始渗出血迹,他蹙眉捂着胸口,阴狠的目光看向忍冬,却是咬着牙笑道:“原来你是她的护卫,而非婢女,倒是我眼拙了……”
温贵妃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快步过来扶住萧桓道:“桓儿……桓儿你可有大碍?”
忍冬冷眼望着这对母子:“这枚毒针毒性可不小,贵妃娘娘若不想失去这个儿子,还是带四殿下去医治吧。”
“你好大的胆子!”温贵妃指着忍冬的鼻子骂道。
然而她亦知晓此事非同小可,四皇子的性命最重要,在场又无人能打得过忍冬,唯有将心底怒气撒在别人身上:“郑昌祥你还愣着做什么,去找御医过来啊!”
虞昭与忍冬对视一眼,连忙带着面色苍白的魏兰离开了此地。
……
东宫,宁华殿。
魏兰惊魂未定,此刻捧着一碗热茶,咕噜咕噜咽了下去。
虞昭坐在她身侧,见此禁不住柔声笑道:“慢些喝,东宫这儿很安全,贵妃娘娘没那胆子过来上门要人。”
魏兰听后神色复杂地望着虞昭,她顿了顿,放下手中茶碗,真心实意地向虞昭道了谢:“……多谢太子妃出手相救,不然我这条命估计都要折在温贵妃手中了。”
虞昭莞尔一笑:“幸亏忍冬在场,否则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罢,她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遂朝魏兰问道:“你可知,贵妃娘娘为何要把你带回揽月宫?”
魏兰咽了咽唾沫,事到如今她只能信任虞昭,遂把此前在寿南宫正寝门外听到的一切,包括温贵妃那番话,都说了出来。
虞昭听后愣了愣,旋即连忙吩咐青玉道:“传个信给殿下,让他尽快回一趟东宫。”
没过几时,萧胤便回了宁华殿。
魏旭跟在太子身后,先前他发现魏兰不见了,作为兄长自是心急如焚。
此时见魏兰好端端地坐在宁华殿内,魏旭心内犹如巨石落地,忍不住无奈道:“妹妹,你又去哪儿了?这儿可是皇宫!”
魏兰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兄长,忍不住呜呜哭着扑进他怀中,哽咽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萧胤走到虞昭跟前,见她平安无恙,这才舒展了眉心问她:“发生何事?”
虞昭忙将魏兰方才说的那番话,一字不差地转述了一遍,告诉太子。
萧胤听后立时沉了脸色,但他并未多言,只将此前为太后娘娘医治的御医朱院首,命人给传召了过来。
温贵妃那番话并无实质性的把柄,然而若太后死因乃是人为,或有中毒之兆,此前专门为太后诊治的御医不可能看不出来。
朱院首素闻太子大名,此刻冷汗涔涔地跪在地上道:“启禀太子殿下,微臣为太后娘娘把脉问诊时,并未发现中毒之兆,太后娘娘缠绵病榻乃年迈体虚所致。”
萧胤冷然看着他问道:“朱大人所言当真?”
朱院首听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着响头道:“……殿下明鉴,就算给微臣十个胆子,微臣也不敢欺君罔上啊!”
虞昭想起昨日在寿南宫所见到的那一幕,太后娘娘咳出的血确实是鲜红的,并非中毒之兆。
她将这想法同萧胤说了,魏兰在旁边顿时急得不行道:“可我确实听见了,若是她心中无鬼,追着我跑那么远做什么!”
萧胤淡声道:“孤会将此事禀报给父皇,由他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