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勋?”
她又出声叫了他,这次声音微微提高。
秦勋像是蓦地反应过来,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澄明,少许,略有惊讶,“小词?你怎么醒了?”
……
“做了个噩梦。”
喝了水,回卧室后岑词就睡不着了。
她不睡,秦勋也不想睡,干脆拥她在怀里,大手顺着她的头发轻抚到后背,一下又一下,权当给她放松精神。
岑词额头轻抵他的胸膛,这一刻是觉得他是熟悉的了,他的气息、他的体温……她从他怀里抬头,看他湛清的下巴,“你刚刚……”
秦勋低头,目光与她的纠缠,似有询问。
“没事。”她微微一笑。
秦勋也没刨根问底,笑着拍拍她的头,“做什么梦了吓得你都睡不着了?”
岑词轻叹一声,脸重新埋他怀里。
“要说有多吓人也不是,就是一个梦好像有延续,一直在进行着。”
她想了想,轻轻一摇头,“算了不说了,反正就是个梦,也没什么。”
秦勋倒是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低语,“梦有延续性,这在现实中很常见。”
岑词点头。
这倒是,之前汤图也接过这样的病例,有个人天天做梦,梦里的内容都能连起来,就跟部电视剧似的。那人每天深受其苦,白天浑浑噩噩,晚上梦境连连。
嗜梦症。
后来被汤图治好了嗜梦的毛病,那人还送了个金光闪闪的大锦旗来会所。
汤图有她自己所长,汤图会的未必是她岑词所擅长的,像是嗜梦症,如果病例来了她这里,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治疗了。
她跟汤图的那个病例还不一样。
做梦是做梦,但频率不是很密集,也没影响正常生活。
就是每一次梦到那个内容,总会是前后有关系。
她又梦见了那个女孩。
带着她一直跑向海边的女孩,往海边里一指,一张死人脸泡在海水之中。
今天她梦里的女孩儿长大了。
亭亭玉立。
却跟之前梦里的一样,看不清具体长相,她却在梦里那么肯定少女就是那个孩子。
少女是爬到了一棵很高很高的树上,树上结了不少果子,少女便去够。树下走过来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仰着头冲着上头大喊:想死快点你就吃!
吓得那少女从树上摔下来,钻心疼。
女人对摔在地上的少女视若无睹,扭头就走,边走边咒骂:一天到晚给我找麻烦!这么大了还不省心!
少女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往前走。
她试图追上那女人,可女人走得很快,转眼就不见了。
周围又像是起了雾。
少女被困雾中,渐渐看不清前方的路。她急坏了,在原地打转,大声喊,却始终没见那女人回头来找她。
这一幕在岑词的梦里,她就像是旁观者一样。
可也是跟着揪心。
明明看不清少女的模样,却能真切感受到少女的焦急……
不,不是焦急。
岑词在秦勋怀里想着梦里的场景,迷迷糊糊的都快要睡着了,蓦地睁眼,紧跟着坐了起来。
吓了秦勋一跳。
他也坐起来,轻拥着她怎么了。
岑词皱眉说,“是恐惧。”
秦勋听愣了,什么恐惧?
岑词自说自话,“对,不是焦急,就是恐惧。”她转头看秦勋,“可是,她在恐惧什么呢?”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秦勋一时间跟不上她的节奏。
少许,他才反应过来,“你的梦?”
岑词点头,简单交代,“我梦里的女孩,她在恐惧。”
而后脸埋被里,又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