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学海拂袖怒目:“罢了,且带我去那缙州县衙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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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罗义初被惹怒,正命令狱卒打开叶从意所在的牢门。
狱卒在腰间摸了半晌也没找到钥匙。
“动作快点。”
狱卒一头冷汗。
他明明记得刚才开了牢门以后就把钥匙别在腰间了?难不成掉在哪里了?
他想回话去牢房里找上一找,却又害怕罗义初阴晴不定,正琢磨着要怎么开口。
牢房外有人来报信:“启禀大人,外面有贵客来访。”
罗义初道:“什么贵客?”
报信的说:“魏县的江县丞带来的,说是京都来的叶侍郎。”
罗义初审视着叶从意:“倒是本官小瞧你了。”
叶从意回道:“一样。”
“走。”罗义初一拂袖,带着几人离开牢房,“先去会会那位叶侍郎。”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见他们完全走后,叶从意一直悬着的一口气才终于呼了出来。
她又扒在牢门前,看着浑身是伤的谢元丞:“你怎么样了谢元丞?”
谢元丞从被打后就一直垂着头,这会儿听到叶从意叫他,才有些吃力地把头抬起来。
叶从意还在叫他:“你怎么样了?”
谢元丞被捆绑在刑架上的手动了动,一小串钥匙从他袖口露出,扯了扯嘴角,拎着钥匙串轻轻向叶从意的方向摇了摇,张口道:“没白挨。”
第二十七章
叶学海两盅茶喝到肚子里, 罗义初才带领着去传话的人行迈靡靡而至。
跨入门槛,罗义初远远抱拳向坐在主位的叶学海见礼:“下官来迟了,还往叶侍郎见谅。”
叶学海拨着茶盖, 不搭理他。
罗义初讪讪一笑, 一撩袍摆往客席一坐,个明知故问道:“不知叶侍郎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啊?”
“找人。”叶学海说。
“找什么人?”罗义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本官听闻罗县丞昨日在暗盈瓦肆的赌坊间,抓了个姑娘?”叶学海蓦地松开手中茶盖,盖子落碰在杯沿脆响一声。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罗义初好像在回忆。
叶学海静静听着。
罗义初继续打太极说场面话:“叶侍郎, 容下官逾矩一问, 那位姑娘与侍郎是何关系啊?”
叶学海“哦”了一声, 说:“那是家中小女新交的好友。”
罗义初“嘿呦”一声,说:“那姑娘可真是为位女中豪杰。下官去巡防的时候恰巧碰上她在赌坊闹事, 那些个地方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 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待啊,下官上去好言相劝一番, 却不曾想那位姑娘根本不听,还对本官动起手来。”
他指了指脸上昨夜被谢元丞揍出来的伤,信口道:“您看看,这打得那叫一个狠呐。下官那实在是无奈,才派人把她抓了回来。”
叶学海扫了一眼他脸上的伤,由着他编, 配合问道:“那位姑娘现下在哪儿?”
“不清楚。”罗义初摇头,脸上一片和蔼,“下官昨夜把她带出赌坊就放她离去了,叶侍郎您看, 下官这么大年纪了总不可能跟一个与自己儿女一般年纪大小的小姑娘为难呢。”
“是吗?”叶学海的眼神像鹰眼一般犀利。
“是啊。”罗义初到底在官场混迹几十年,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也罢。”叶学海撑了撑腿。
罗义初见状以为他询问无果准备离开, 心里还纳闷这人这么这么好打发。
他跟着站起身,恭送的话卡在喉咙里,却又看见叶学海撑了一半又落座。
罗义初:“……”
叶学海好笑问:“罗县丞这是要做什么?”
罗义初尴尬道:“下官眼瞅着快要到晌午了,寻思招呼下人准备饭菜请叶侍郎一道用膳。”
叶学海:“也好。”
他说完向随从吩咐:“把魏县和松阳县两位县丞一道叫进来罢。”
罗义初:“……怎么他二位也来了?”
“本官头一回来缙州,不识路,麻烦两位县丞带路来的。”叶学海说,“怎么,罗县丞不欢迎?”
罗义初尬笑道:“怎么会怎么会,到底是临县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可能不欢迎。下官还要感激叶侍郎为我等创造机会一齐在饭桌上把酒言欢呢。您是不知道那位松阳县丞啊性子孤僻得很,甚少与我们这几人打交道呢。”
叶学海呛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