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谢知非跌坐在床边,把脸埋进手掌心。
昏睡了四天四夜,喊不醒,掐不醒,针扎也不醒,急得他差点把裴太医的胡子都一根根拔光。
李不言一把揪开谢知非那个只会哭的废物点心,在晏三合床边坐下,怒目圆睁:
“说,好好的为什么会昏过去?”
小裴爷的脑袋从她身后探出来,“你知不知道,这四天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不言:“你要再醒不来,我就给你买棺材去了。”
“嗯,她刚开始要买一口棺材。”
小裴爷瞄李不言一眼:“后来说一口不够,还要再买一口,留着给她自个用。”
晏三合抓起李不言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两口也不够用,三口才够用。”
小裴爷:“还有一口给谁?”
晏三合:“朱远墨。”
裴笑整个人跳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也……”
晏三合一只手撑着床沿,慢慢坐起,看着窗边的谢知非。
谢知非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身。
晏三合十分诚实、坦白的把自己的梦境都说了出来。
“这次是给我们俩一个警告,如果再有下次,那棺材就真的要用上了。”
李不言一惊,“什么意思?”
“不言。”
晏三合:“我是干什么的?”
李不言:“替死人化念解魔啊。”
“死人等我来,我摸上他的眼睛,对他说‘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放不下?’”
晏三合:“于是他带我去阴界,把心魔告诉我,这等同于什么?”
李不言:“什么?”
晏三合:“就等同于我和他签下了契约。”
谢知非在晏三合说出那个梦境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明白,“你半路放弃这个心魔,就等于单方面毁约。”
“对。”
晏三合苦笑:“毁约的后果就是,我去死。”
为什么会昏迷四天?
四等于死。
想要活命,这个心魔就必须要查下去。
“而且。”
晏三合有些艰难地说:“主宰这个心魔的,不是朱旋久本人。”
裴笑悚然一惊,“那会是谁?”
“乌鸦。”
那个梦里,根本没有朱旋久,只有几千只乌鸦。
如果一只乌鸦代表的是一个亡灵的话,那么那几千只乌鸦就是几千个亡灵。
晏三合一字一句:“乌鸦,才是这个心魔真正的主人。”
小裴爷听得毛骨悚然,“晏,晏三合,你,你是说……”
“朱旋久此人,心思歹毒,自私自利,他连枕边人、连手足兄弟都害,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心魔?”
晏三合冷笑一声,“所谓心魔,是心里有放不下的执念,他放不下什么?”
“对啊。”
李不言一拍脑门。
“这王八蛋吃得香,睡得着,死前还让菩萨保佑他呢,他有什么放不下的?放不下付姨娘吗,我呸,人家付姨娘早投胎去了。”
“这个心魔是血月,血月意味有重大的冤情。”
晏三合:“别人都是棺裂,他呢?他是炸棺。为什么炸,有人不想让他入土为安。什么人?那几千只乌鸦。
乌鸦控制住了他。他流出的黑泪,那一轮血月,其实都是乌鸦在替自己叫冤。
小裴爷,你还记得在冰窖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血吗?”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