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怎么样?”
“脏腑受损严重,但人既已清醒,至少性命无虞,受损脏腑还需修复,玉凝珠不可停用,这里有些护心丹,每日吞服一粒。”鹤予长老将丹药放入宁卿手中。
“对了,切忌动怒,至少静养一月,可记住了?”长老主要是与宁卿说。
“记住了长老,还有别的注意事项吗?”宁卿连忙掏出小本本来记,生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其余倒是没了,你只需记住,不能动怒,情绪起伏不得过大。”
宁卿连忙点头。
说完,她送鹤予长老出门,长老正要走,想想又停下,顿了顿,严肃地嘱咐:“另外,不可同房。”
宁卿心无杂念一并记下,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可鹤予长老已经走出门外。
她默默看了看自己记下的东西,收好回了床边。
“长老与你说了什么?”裴谨问。
“就是一些注意事项,让你别动怒,别生气。”宁卿重点强调别动怒。
一时没了话,宁卿等了等,转身去倒水,倒出一粒护心丹递给裴谨,“护心丹,长老说每日服用一粒。”
裴谨没就水,直接将其放入口中咽下。
“师兄你不喝水吗?”
“不必。”裴谨服下丹药,躺回床上。
宁卿捏了捏茶杯,“那我打水来给你擦擦身体。”
虽然她现在已经能够使用清洁术,可还是习惯传统的沐浴方式,而师兄同样,她索性每日都给他擦洗。
宁卿端了个装满热水的盆回房,放到床边的桌上,她有些犹豫,“师兄,我解你的衣裳了?”
没听见声音,宁卿当他默认,低头将手指搭在男人的衣襟时,却被他的手握住,“我已经说过了,我只给你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
“我知道,我听清楚了。”宁卿继续去解他的衣裳,但她的动作被阻止。
“既然听清楚了,那为何还要回来,你不是恨不得我死,与那只狐狸双宿双飞么。”男人语气的格外平静,反而酝酿出一股极致的压抑。
“师兄,我若是说我并不喜欢纪樾,只是被他控制了,杀你也是,你信吗?”
”你认为我会信吗?”裴谨扣住她的手,望着她。
“你会。”宁卿回答。
纪樾是狐妖,善用魅术,宁卿上次亲手杀死师兄,强烈刺激之下摆脱魅术的控制,清醒过来的她回想起以前的细节,才发现她处处都是漏洞,偏偏她以前从未发现。
“你会信我。”宁卿回握裴谨的手,“师兄,我不喜欢纪樾,我也不可能杀你。”
“不喜欢纪樾,那你难不成喜欢我?”裴谨讽刺。
宁卿没回答,她垂下眼帘,“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话本上说喜欢一个人是想见到他,想睡他,她会想师兄,甚至想和他生活一辈子,不想他成亲,这好像是喜欢,但她却不想睡他。
十几年的相处,师兄在她心里的模样早已定型,温柔体贴清清冷冷,就该永远待在神坛之上,可他突然变了,听见他说些和之前全然不同的话,做些完全不同的举动,她突然意识到他原来也只是一个拥有正常生理本能的男人,也有欲望,也有缺点,心里生出强烈的割裂感和不真实感。
这股感觉,已经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陌生、恐慌、难以置信,种种感觉糅杂,她已经无心再去思考她究竟是否喜欢他。
大概,她喜欢以往温柔的师兄,却无法接受他的阴暗面,她想逃避,忽略他带给她的所有好,她已经心安理得得认为她拥有师兄的爱,在心里产生了恐慌的情绪时,不想着去解决问题,而是不断逃避,可现在才发现,她并不能拥有所有。
她有一种荒唐的想法,师兄身上就不该出现□□,不该有任何男人的生理本能,他只能温柔,只能体贴,只能永远立在高山之巅,不能出现半点和她设想之外的属性。
每次在与他欢爱时,她的身体是愉悦的,可一看到师兄脸,心里就备受煎熬,仿佛亲手将他拽下神坛,她能和长得不错的任何人睡,唯独不想和师兄。
宁卿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师兄,我不走,可是,我们能不能不行房?”宁卿轻声问。
自从被他囚禁,无论她们在做什么,最终的目的好像都会拐到肢体接触,她不排斥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的亲吻,可不想产生身体纠缠。
裴谨神色冷淡,“你若讨厌我,可以离开。”
宁卿立即抬头,连忙否认,“我不讨厌师兄,我们可以亲吻,但我不想行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神微闪,越说越没底气。
“我做的不好?”裴谨冷不丁问。
宁卿一时间明白,渐渐回过味来,语气颇为怪异,“不是,只是不想,或者,咱们慢慢来,师兄你给我点时间。”
前两次她抵触与师兄欢爱,但他情绪不定一点就燃,宁卿不愿再折腾选择妥协,现在有了谈判的机会,她希望能趁此机会有所改变。
可裴谨还是认为,是他哪里做得不好,或者是宁卿厌恶他,不愿与他做亲密之事,反而寻了由头哄骗他,不过既然能费心哄骗他,是不是也能说明,其实她也是在乎他的,所以她才选择留下。
宁卿观察着他的反应,但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师兄,我认真的。”
裴谨不在乎能不能与她欢爱,只是在宁卿排斥他不爱他时,和她亲密接触,与她紧紧纠缠,能让他生出莫大的安全感,他贪恋这股感觉。
“那神交呢?”裴谨问。
神……神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