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毫不犹豫答应,去年他就想带施璟去了,都买好机票了,可惜那时候蒋献从中作梗,他和施璟在闹分手,最终没去成。
“你大概什么时候有空,我这边提前安排。”贺临道。
施璟拿出手机看了看最近的工作安排,“来回十天,应该就可以吧?”
“可以。”
施璟:“差不多定在九月份吧,九月份我应该没这么忙了。”
贺临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啊。”
“就这么定了。”
前方红绿灯等车,施璟扭头看窗外,人行道有个熟悉的挺拔身影。她把车窗降下,扭头遥遥望去,以为是蒋献,正想隔空骂他两句。那人转过身来,居然蒋延。
施璟话到嘴边又咽下,算起来,七月份了,施璟今年都没见过蒋延。恍惚觉得,蒋延和蒋献长得越来越像了,或者说,蒋献成熟后,和蒋延越来越像了。
蒋延远远看到她,两人有个浅短的对视。
夏风混杂热浪席卷,他盯着施璟看,木在原地,深邃双眼的波纹巍然不动,无形中压出不怒自威的严肃。
施璟耸耸肩,嗤之以鼻“哼”了声,“拽什么拽,有钱了不起啊。”
绿灯亮起,停滞不前的一大串车辆豁然动了,蚂蚁搬家一样,密密麻麻但有井然有序地涌动起来。贺临也踩下油门,皮卡车成为车水马龙的一员,街景缓缓后退,蒋延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施璟的视野里。
贺临问道:“你刚才说谁有钱了不起呢?”
施璟两只手抬起,交叠垫在脑后,“说我自己呢,等我以后挣大钱了,我也开豪车,住大别墅。”
回到自己租的一室一厅,吃过饭,施璟躺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浏览新闻,意外看到南盛集团要分家了,兄弟内讧,为了争夺家产反目成仇......一系列标题抢眼又夸张。
贺临收拾好厨房,过来坐到施璟身边,瞥眼她的手机,用了个折中的说法,“蒋献最近事业心挺重,刚和我二叔成立了新的珠宝品牌,现在又和他哥争。”
施璟无所谓道:“闲得慌,挣这么多钱干什么,他又不花,还不如拿来给我花。”
贺临尝试着握住她的手,“施璟,我们和好吧?”
“我现在忙,后面再说吧。”她放下手机,起身打算去洗澡。
贺临在后面追问:“你有真的喜欢过我吗?”
施璟回身,目光定在他身上,时间静静流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喜欢过,以前很喜欢,是真的喜欢。”
“那现在呢? ”
施璟站着,后背柔柔一层灯光投在身上,澄净昏黄,“不知道,只是暂时觉得没意思,腻了。”
贺临没再追根问底,默默坐在沙发上,四周静谧得落针可闻,许久后,卫生间里传来哗啦水响,淅淅索索。
日子一天天过着,贺临发觉自己做什么,永远不合施璟的口味,索性放弃了,就让蒋献做。每次蒋献做好饭,用保温盒装着送来给他,他再转交给施璟,不费吹灰之力,倒是能在施璟面前落了个好名声。
一个星期后。
陈晓新留在工厂,施璟和焦霏出去收车。
她们的工厂算是江州市第一家正规化的报废汽车回收公司,花了十万块做了几个视频推广,车源不算缺。
而且很多地方有不少“僵尸车”,碍于之前寻找报废汽车回收站的渠道不多,黑商们又大力压价,很多车主干脆直接把报废车遗弃在路边,久而久之,就成了“僵尸车”。
施璟公司和政府这边取得资质,正在全力回收处理江州市及周边的“僵尸车”,这是个零成本的红利,不需要出钱,就可以把车带回工厂。
她们公司有自己的拖车,还招了个拖车司机。
这天,施璟和焦霏带拖车司机去收车回来,已经是炎炎夏季。焦霏热出一身汗,说今晚要回一趟家,问施璟要不要和她一块儿回家玩。
“我就不去了,我回工厂。”
焦霏道:“我家有泳池呢,带你去游泳,知道你最好这口了。”
施璟眼睛一亮,到底是没抵挡住这巨大的诱惑,挽住焦霏的胳膊,“走走走,先去买泳衣!”
焦霏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家产和蒋家不相上下。
施璟大学时装富婆,天天豪横和焦霏混在一起,那时候她最羡慕的就是焦霏。即便焦霏不像她挥霍无度,但还能感觉到焦霏实打实的底气。
那时的她,靠花蒋献的钱装大款,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是虚的。
焦霏家有两个女儿,家中产业现在基本由她姐姐接手。家里人是想让焦霏往艺术方面发展,玩乐器,或是美术,哪一样都行,为家中门面撑起点艺术底蕴。
焦霏起初确实学的是钢琴,去国外留学了两年,回来还是兴致缺缺,有一天没一天地吃喝玩乐混日子。直到施璟问她借钱创业,她才决定真正放弃弹钢琴,和施璟一起玩,一起干实体产业。
焦霏家是富豪别墅的标配,峻宇彫墙,雕栏玉砌,像个宫殿。施璟看得心痒痒,视力很好,双眼撕开浓稠黑夜,恨不得一览整栋别墅的奢华。
“等我以后赚大钱了,也买这样的别墅。”不由自主喃喃道。
焦霏笑声如银铃,“那你得奋斗多少年,干脆搬来和我一起住得了,不收你房租。”
施璟摸摸耳垂,语重心长,“房子这种东西,还是得自己出钱买比较好,住别人家里,终归心里没底气。就像蒋献,明明之前说市中心那套房子是买给我的,到头来我要卖房,他就跳脚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焦霏搭着她的肩膀往里走,“也是,还是得自己赚钱。”
两人一块儿进入主楼客厅,发现有几个外客。沙发上有个身影极为眼熟,施璟脱口而出,“蒋献?”
男人转过身,是蒋延的脸。
施璟瘪瘪嘴,“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