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女学那边,项敏负责总览大局,在私塾里时日长的学生们转去做夫子,给新来的女学生们教点东西,除了念书识字由姜婉宁讲授外,更多时间则由她们教导。
这样一来,姜婉宁便把私塾里的事脱手了大半。
月底陆家设宴,原定的三十张席全被坐满了,而门口还有源源不断的客人,姜婉宁只好临时去酒楼订了席面,又在家门口添了流水席,也算宴请过往百姓了。
就这样,八月悠悠晃过。
九月探亲假过半,许多授官的学子都要赶赴任地了。
与陆家关系一般的人不知道陆尚另有任务,还以为他也是返回了京中,这才叫家里的客人清减下来。
殊不知,陆尚始终窝在家里,心甘情愿做个家庭主夫,无论后宅安排还是孩子照顾,全由他一手操办。
九月中,詹顺安带着三十号人来了家中。
这三十号人都是松溪郡本地人,或是家里无牵无挂,或是愿意带着家眷搬家,也就是能去海上行商的。
陆尚亲自问了他们各家的情况,挑了两个出去,改分去了塘镇的物流队,剩下的则全部留下,给他们半月时间收拾,等月底就出发上京,等候跟着李辉的商船出海。
之后他又提了两人顶替了詹顺安的位置,詹顺安则被调去了京城,一面负责京中物流队发展,一面负责新分出去的海运事宜。
詹顺安家里就他和妻子两人,也方便直接搬去京城。
与其他长工不同的是,陆尚直接给他们置办了宅子,就在京城正中的位置,三间房带一个小院,直接写的詹顺安的名字,花费了六百多两。
他没有告诉对方新宅的花费,只将地契交给了詹顺安:“你为我办事,又是要离开家乡,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了你,这房契你拿好,到了京城就能直接住进去了。”
“你也别急着拒绝,京城的房子可不好找,你是住哪里都成,嫂子总不好跟着你风餐露宿吧?再说等过两年你和嫂子添了孩子,这宅子的位置就正好。”
詹顺安攥紧了房契,沉默良久,垂首道:“多谢老板。”
后来陆尚把这事说给了姜婉宁,姜婉宁也表示了赞同:“詹大哥在陆氏物流做了这么多年,功劳无数,当得起这座宅子。”
说起京城的宅子,陆尚又问:“眼下爹娘都回了京城,阿宁日后是想在府城住,还是回京城呢?”
姜婉宁沉吟片刻:“我听夫君的意思,海商是不是主要还是在京城一带活动?”
陆尚微微颔首:“是有这回事,但我不出海,在哪里都一样。”
姜婉宁说:“但消息传回京城,和传回松溪郡的时间总是有差的,不如再过一两年,我们便搬去京城吧,既能与爹娘住得近一点,也方便你日后办事。”
“再说就算这几年不搬,过上个四五年你办好了皇帝的差使,入朝还是要搬去京城的,还不如趁着安安年纪小,早早搬过去,也好叫她提早适应了。”
“好,那就听你的,等过一两年,咱们就搬去京城。”陆尚又问,“现在可要相看着宅子?”
“暂且不用吧?”姜婉宁想了想,“等爹娘他们稳定下来,不如叫娘帮我们留意着,这不还有时间呢。”
“成!”陆尚应下。
又过半月,詹顺安带着挑选出的新长工从松溪郡出发,除了这些长工外,他们的队伍里另有家眷,脚程上就要变慢许多。
好在他们也不算太赶时间,能在李辉的商船出发前赶到就可。
十月底,京城传回消息来,说是姜父已官复原职,又领了太子太傅一职,姜母也恢复了诰命,寻回了姜家曾经的宅子。
原来的姜府这些年一直都是空置的,他们只来得及收拾出来主院,剩下的院落还要请人慢慢收拾。
而随着姜父复官,又在朝堂生被皇帝委以修书的重任,彰显了姜家复起之势,他先前的那些学生也渐渐登门。
姜婉宁和陆尚一同将姜父姜母送来的书信看过,只是轻哂一声,对他们的做法并未过多置词。
放下书信后,二人又投入到各自的事情中。
一晃眼又到了一年冬日,年关将近,陆尚得知詹顺安带走的那批人已登上了商船,只尚不知船上情况,还要等商船回来后。
他在这几月里寻找好了造船的匠人,因着是朝廷出钱,也没有了银两短缺的困扰,商船的材料都能用最好的。
另外他也在各个地方开始招募船工,叫物流队将招募的书帖带去各地,再请衙门帮忙张贴,无论是否有使船的经验,若能应聘上,后续都会有专门的培训,工钱以海上行驶天数来算,每日二十二文。
到现在为止,应聘上的船工已足有八十人了。
就是陆尚要打的商船很大,共计两艘,每艘都需二百余人,还要继续招募下去。
与此同时,姜婉宁的私塾也招了新一批的学生。
但这批学生只有女子,更多是普通百姓家来的,说好三年后若是念得好,可以帮忙分配工作,或是去项敏的绣房里做工,或是去物流队里当账房。
说起物流队的账房就不得不再提一句,自打年中陆氏物流就开始招手女账房,这些女账房不需要随长工同住,她们有专门的处理账簿的屋子,里面全是女子,只要算好了当日的账目,就可以下工回家了。
最开始时,前来应聘的女子寥寥无几。
还是陆启做主,将女账房的工钱提了一成,才算招来了几人,等后头她们做得熟练了,他又多给了些赏钱,这才算把女账房的名声打出去。
如今女子也有在外做工的,但多半还是在绣房等地方,又多是上了年纪的妇人,真正说十几岁二十多岁的女子,基本还是留在家中。
这还是姜婉宁某日和陆尚讨论过的结果。
就说她的私塾里女学生无数,可她们所学,最后真能用到实处的还是太少太少,更多人等到了年纪就会回家说亲,所谓在私塾里求学的几年,也不过是她们人生长路上一段可有可无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