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忍不住说:“要不, 咱明天去医馆看看吧?”
“啊?”姜婉宁愣住了, “夫君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尚苦笑:“你今天吃的也太多了点, 不光今天, 细想最近这段日子, 你吃的都不算少, 从前我没注意,这两天才觉出不合适来,阿宁你真没觉得难受吗?”
他想了想, 这连着吃两锅粥, 便是换做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勉强, 也不知姜婉宁是怎么吃下去了,瞧她现在的模样,分明是一点异样都没有的。
姜婉宁被他说得也懵了:“我、我感觉没事啊……”
“明天去医馆看看吧。”陆尚一锤定音,“前些年每月都要请大夫来问脉的, 自从去年大旱,这个习惯就免了, 距离上次问脉也有段日子了,正好大家都看看。”
“算了,还是明日我早早起来去医馆一趟,把大夫请来家里,不光你,家里人全都看看,也算是求个心安了。”
姜婉宁点了点头:“好。”
她是累了困了,一沾床就睡下。
而陆尚就怕她吃多了不舒坦,愣是守了一个多时辰,见她确实没有事,这才紧挨着她躺下,前后不过半刻,也跟着沉入梦乡。
转日清早,陆尚醒得极早,他看姜婉宁还睡着也没打扰,只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又跟早起的姜母打了个招呼,溜溜达达去了医馆。
医馆开门的时间向来很早,他赶到时门口已有百姓在排队。
好在陆家跟这家医馆本就有合作,他跟门口的学童说了一声,就被破例放进去,找到相熟的何大夫,等他看完手底下的病人,便拎着药箱跟他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陆尚将姜婉宁的症状简单说了一下。
何大夫想了想,问:“只是食欲大增吗?可有嗜睡恶心等症状?”
“在我印象里只有食欲大增,并无其他症状。”
何大夫皱了皱眉:“那且叫我去看看。”
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几口人全醒了,姜婉宁陪着陆奶奶在院里摆弄花草,姜母在旁边喝茶,而厨房那边已有下人在准备早膳了。
姜婉宁已经将找大夫请脉的事给家里人说过,除了陆奶奶和姜母外,其余下人也一并带着,也算是在陆家做工的额外福利了。
何大夫先被请去了堂厅,没过多久,姜婉宁就带着旁人过来了。
下人们的请脉要靠后些,尚在门口等着,而厅里的人也相继坐下。
陆尚说:“先给夫人看看吧。”这回请大夫本就是为了姜婉宁,给她先看也是应该。
何大夫将脉枕放到桌上,道一声“得罪”,便将双指放在了姜婉宁腕上,他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可前后不过两息,就重新睁了开,张口便是:“指下圆滑,如珠走盘,此乃……”
“喜脉?”陆尚听得耳熟,便下意识接了一句,不偏不倚,正与何大夫的声音重叠上。
猛一下子,整个堂厅都安静了。
姜婉宁整个人都是傻的,过了好半天才问:“何大夫您说?”
何大夫后退半步,拱手笑道:“恭喜陆夫人,您这是有孕了啊!”
……还真是啊。
一时间,陆尚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反反应不过来这意味着什么。
直到陆奶奶一拍大腿:“婉宁这是怀孕了呀!好好好,这么多年,可总算是有了!”
姜婉宁和陆尚皆是一个激灵,下意识看向对方,可在视线相碰的瞬间,又不约而同避开,只觉耳尖发烫,也不知是在害羞什么。
姜母没时间关心他们的反应,只催促何大夫:“那大夫可能看出婉婉是有几月身孕了?脉象可稳?姑爷说婉婉近来食欲大增,这是不是也属正常现象啊?”
她一连问了许多,何大夫一一解答:“夫人已有两月身孕了,脉象很稳,您若是不放心,稍后老夫再开两幅安胎药便足矣。”
“孕期食欲大增也属正常现象,日后月份大了,或还有其他症状。”
“哎好好好,那辛苦大夫您再给开两幅药,我一会儿跟您去医馆拿?”姜母追问。
何大夫说:“不用您多跑这一趟了,我回去会叫手下的学徒给您家送来,只是陆夫人月份还小,平日还需多注意些,切忌操劳,切忌剧烈运动,饮食也宜清淡,等到四五月份胎象坐实了,便可放松些了。”
“好好好。”姜母是生育过儿女的人,可这时仿佛忘了她的经验,她赶紧寻来纸笔,将何大夫的嘱托一一记下,转头想交代给陆尚,哪成想就这么一会儿,人家早跑去女儿身边了。
陆尚俯身挨着姜婉宁,小夫妻俩也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声音小小的,只在他们之间传递,外人是休想听见丁点儿。
也不知陆尚说了什么,惹得姜婉宁眉眼一横,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不轻不重地落在他小臂上,又被他反手抓在手心里。
“……”行吧。
姜母默默闭了嘴,只把刚记好的注意事项折起来,塞进自己荷包中。
后面何大夫又给其余人诊了脉,只有陆奶奶这几日多有奔波,脉象有些许不问,随后开两幅安神药也就无碍了。
因着夫人有孕,陆尚做主给家里的下人都发了赏银。
做完这些他仍觉不够,摸着下巴琢磨:“阿宁你说,我要不要也给物流队的工人发些赏钱啊,这可是大喜事,我提早给你积些福分,日后也好更安稳些。”
姜婉宁斜眼看他:“夫君不是不信神佛吗?”
陆尚仿佛听不出她的挪逾,正色道:“胡说,我最是敬重神佛了!”
“那就说好了,一会儿我就给陆启送消息,叫他给陆氏物流的工人全发一贯钱,就说夫人有喜,只当是给夫人和未出生的孩子积福了。”
姜婉宁忍俊不禁,轻轻推了他一把:“陆老板好生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