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穿戴,会非常热,但相比起热,所能防范的东西,更加危险。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枪,必须得带上,几人早已经有了教训,有了枪套,斜背在身上,也方便了很多。
见几人做好准备,吕律领路上前,张韶峰等人也跟在吕律身后,无声地朝着早上听到棒槌鸟转来声音的方向走去。
吕律昨天就已经观察好这片地方,打好了主意:从左边往山上拉趟子,到了山顶,再依次往右向山下拉趟子,只需五六个来回,就能把这片罗圈山场排完棍。
这就是他今天准备的活计。
会非常累人,但不得不抓紧时间,想要赚更多的钱,想要去探寻更多有老兆的地方,都得抓紧时间,太难得过来一趟了。
昨天站在锅盔山山顶放眼四周,所选出的首选之地,有难得一见的紫气,有叫得那么欢的棒槌鸟,无论植被、土壤、林木都那么合适的地方,不出大货都说不过去。
这也是吕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当把头,是蒋泽伟交给他的那些东西,加上自己上辈子所了解的经验,再加上听过在这片地儿取过棒槌的传闻,得出的结果,也是竖起自己参把头这一名号的开始,他相信,一定能开门红。
这是权威的开始!
抬棒槌,上山后的一切,都挂上了棒槌两字,就连放山的人,都被称为棒槌伙子。
拉趟,就是棒槌伙子排好棍,一起往前搜索棒槌,搜索一趟,就叫拉趟子一遍。
到了地方,吕律选好位置,又喊了一声:“排棍,拉趟子!”
赵永柯和梁康波两人,一左一右为边棍,没啥经验的张韶峰在吕律和梁康波之间为腰棍,这是昨天晚上就有的安排。
听到吕律发出指令,各自选定位置站好,相距两根索拨棍能搭到的距离,然后由吕律控制着进度,拨草弄叶,仔细搜寻。
密林中没有风,气温潮湿闷热。
树上的鸟儿,在几人经过时,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飞远,灰狗子倒是胆大一些,跳到远处的枝头蹲着,看着下边的四人。
遇到有钱串子,没有丝毫惧怕,反倒会将周边更为仔细地搜索一遍。
偌大的山林中,只听见索拨棍翻动草丛、灌木时,顶端拴着的寓意六六大顺的六枚铜钱发出的哗啦声。
再有就是六条狗子跟在左右到处嗅着,闻着,时不时发出的一声有野物靠近的提醒,也帮忙赶走不少蛇虫。
也正是有这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反倒显得山林中寂静无比。
寂静,并非好事儿。
因为就凭借这点声音,小动物是能够惊走,可是对于大爪子、土豹子、熊瞎子、野猪等猛兽,却很容易出状况。
一旦遭遇,很有可能引来大麻烦。
即使身背猎枪,有元宝它们几条狗子环绕周围,但吕律依旧会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大喊一声:“叫棍,喊山!”
接着,他伸出自己的索拨棍在一旁的大树上砰砰砰地敲了三下。
这就是叫棍,目的就是敲山震虎,吓跑附近的野兽,也是相互联络,知道边棍位置的法子。
不过,他们只有四人,排开来也没多宽,左右一看就知道了。
吕律敲过之后,又抬头“呕”地发出一声尖利悠长的声音,震荡山谷。
紧跟着,张韶峰等人也都在一旁的树上敲了三下索拨棍,跟着大叫起来。
目的还是为了驱散野兽和联络同伴,也是在进一步宣告,这里有人在放山,防止他人闯入。
这里喊山跟看到棒槌时的喊山,不是一回事儿,只是单纯的联络和吓走野兽。
有狗有枪,在几人看来,觉得很没必要,但是吕律依旧坚持这么做。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吕律更愿意把这些规矩,当成是部队训练的条例一样,把事情形成一种本能,团队成员之间的默契,往往就是在这些过程中诞生的,这一点很重要。
就这么一边打着拐子标记,一边搜寻,期间休息过两次,眼看到下午了,都搜索大半山场了,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反倒是张韶峰,大概是身上出了不少汗水,在脸上和衣服上留下不少汗渍的缘故,不知从哪里来了几只蜜蜂,不停地围着他飞舞,一下拍打后,让蜜蜂在自己右边脸上蛰了一口,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半边脸就肿了起来,右眼也眯成了一条缝。
结果,没过多长时间,又来两只,围着他不停地飞,找着机会地吸汗水。
汗水里有生物盐分,是在山里的蜜蜂非常喜欢的东西。
四人当中,就数张韶峰汗大。
蜜蜂不停地围着他飞,那种又烦躁又觉得有些危险的感觉,让他顿时有些恼火,从旁边折了根枝叶,朝着蜜蜂挥打。
被惊动的蜜蜂,一下子被惊动,急速在周围乱飞,还是不肯远离,他当即就追了出去。
谁知道,刚跑出去没几步,被地上匍匐的荆棘藤条挂了一下脚,整个人顿时摔倒。
就在他旁边的吕律见状,扬起索拨棍,敲了两下树干,让梁康波和赵永柯暂时停下休息,他自己则赶忙将张韶峰拉了起来:“没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帮忙拔掉戳在身上的刺。
张韶峰看看将自己手掌上的短刺拔掉:“没事儿……咦,那是啥?”
他说着,踢了几下堆积在地上枯枝杂草中,提起个东西。
那是一个梅花鹿的头骨,一对角还连在上边,周边还有一些散落的骨头,应该是被什么野物猎杀的,隔的时间久了,骨头都发白,不少地方长了青苔。
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随着张韶峰的两下踢蹬,将鹿头拎起来的时候,随之有嗡嗡嗡仿佛轰炸机似的低沉声音传来。
一听到这声音,吕律神经一下绷紧,定睛一看,就在张韶峰脚下,已经飞起四五只地雷蜂。
这是地雷蜂蜂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