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想了半天,再结合金志泉穿着考究,即使逃到桃山那边的山里藏着,也不忘勾搭小寡妇,和生产队长打的火热,经常下馆子的性子,也不难知道,他也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主儿。
万一还会赌,那再多的钱也不够抛洒。
吕律也懒得多想,反正东西现在在自己手里,那就是自己的了,管他什么原因。
但也正是这狗头金,让吕律又有了新的想法。
狩猎、抬棒槌之余,也可以碰碰运气。
在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吕律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呼玛那个地方,兴安岭出现狗头金最多的地方。
改革开放,正是急需黄金这种硬通货的时候,早两年,就已经成立了人数过万,极其神秘的黄金部队,就专门从事勘测寻找黄金的事情。
但在现在这个阶段,管控不够严格啊,甚至有人知道黄金部队的存在,就一直跟着,在部队找到矿脉定下坐标的时候,就夸张地在两百米外的地方,架起机器粉碎筛矿。
这种屡禁不止的混乱场面,直到九零年代中后期,配置了专门巡守的武警,才真正进行严格管控。
当然了,在寻找黄金这一块,吕律也只是想想,碰碰运气而已。
毕竟,盯着这玩意儿的人太多,不够实在。
他只是想着,自己有机会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顺道看看。
陈秀玉在看着这些金子的时候,双眼都在放光,喉咙都开始发干,忍不住地接连吞咽。
吕律不由笑了起来:“媳妇儿,收收心,这些东西,不能动,得好好留着,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树大招风,钱多了招灾。这么些东西,要是让人知道,打咱们主意的人那就太多了,天天在家守着,都守不住,没准,命都得搭进去。”
陈秀玉听到这话,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吕律将这些狗头金和金沙小心子弟地收拢装进袋子里,重新收紧袋口,牢牢捆扎起来。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油布包了。
他将东西放到桌上,快速地解开,发现里面也是个袋口能收紧的小包。
随手捏了捏,里面像是些弹珠样的东西。
微微皱了下眉头,吕律将袋口解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
袋子里装的,是一个珍珠手串,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散发出炫目的五彩光芒。
这些珍珠共有十八颗,串成一个手串。
一颗颗珍珠质地圆润硕大,色泽晶莹透彻。
他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东北淡水河蚌中产出的珍珠,又叫东珠。每一颗东珠,都得之不易,弥足珍贵。
有着易数河不得一蚌,聚蚌盈舟不得一珠的说法。
大概就是说,找几条河找不到一个河蚌,攒一船河蚌都不见得能找到一颗东珠。
可见其稀少。
在华夏,西洋出产的珍珠叫西珠,广东等地出产的为南珠,这两样都是咸水珍珠。而东珠就是华夏唯一的淡水珍珠,形成难度,比海洋珍珠稀少得多,天气寒冷的缘故,成型异常缓慢。大概是在东北的原因,东珠也会被叫做北珠,在松花江,hlj、乌苏里江、鸭绿江及其流域都有出产。
在清朝的时候,东珠可是皇室专用的御用珠宝,私藏一颗珍珠,那就是杀头的大罪。据说,和珅被杀,其中一条罪名就是私藏东珠。
吕律上辈子的时候见过。
在清朝的时候,这些江河里的河蚌几乎被采绝。到后世,所能见到的东珠,大都是人工养殖的了。
吕律在看到其它东西的时候,还能淡定,在看到这手串的时候,却是不淡定了。
要知道,现在还有的东珠,那可都是古董珍珠。
这手串上的十八颗珍珠,每一颗,都价值不菲。就单凭这些珠子能卖出的价格,就远超那些狗头金。
真不知道金志泉这货,究竟是从哪里得到这许多好东西。
可吕律也清楚,这里边所有的东西,能拿出来用的,大概只有那一万块钱和那些油票布票啥的,至于其它的,只能是封存,除非逼不得已不得不拿出来救急。
“媳妇儿,这些东西太值钱了,但毕竟是金志泉和那些绺子勾搭得来的东西,这可都算是赃物,这件事情,必须得烂肚子里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的话,咱们家怕是得跟着完蛋,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啊,最好是想都不要再想。”
交出去,那是不可能交出去的,吕律唯有一个办法,藏起来。
陈秀玉听到这话,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就在当天晚上,吕律也等不得去找左松龄做箱子了,当即从屋里腾出一个装衣服的木箱,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然后搬来楼梯,爬到木刻楞顶上的夹层中,将东西小心地放置起来。
这注定是一个不安稳的夜晚。
吕律还好些,上辈子经历的事情不少,加之这三天的奔忙也累,很快就睡着了。
陈秀玉可就没法安心入睡了,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到了第二天,换来的是浓重的黑眼圈,眼睛里也布满血丝。
吕律醒来后,安抚了好一会儿,她才在炕上沉沉睡去。
夜里的时候,又开始下雪了,又堆起了十多厘米的一层。
吕律穿好衣服下炕,提了铲子,先将院里的雪铲掉,清出路面,然后开始弄草料喂马,喂鹿,又弄了些榛子,混合着苞米,去喂了养在笼子里的飞龙。
一早上忙活下来,已经临近中午。
今天马金兰和段大娘都没有过来,反倒是陈秀清来了。
进了院子,他直截了当地就跟吕律说道:“律哥,订婚的日子已经选好。在后天……再陪我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