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吕律告诉陈秀玉自己没受一点伤她都不相信,只是一声不吭地转着检查,在确定吕律确实没事儿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吕律笑着将陈秀玉搂在怀里,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搂着,伸手拍着她的后背。
“这次也是遇上了,而且正是大爪子打盹的时候,没你想的那么凶险,我跟你保证过,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去做,你别担心!”
陈秀玉贴在吕律怀里,小声地说道:“反正你以后注意点就行。”
渐渐地,陈秀玉面色变得通红,自己小腹位置,赶忙从吕律怀里挣脱出来。
吕律这也是抱出感觉来了。
年轻的身板,总是那么容易冲动,哪怕是只嗅着怀里姑娘的幽香。
稍有诱导,就不老实!
陈秀玉瞪了吕律一眼后,跪着爬到炕上,打开炕琴,在被子中翻找。
“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说的就是东北的火炕。
后世的老辈东北人,最怀念的东西并非火炕,而是炕上的老物件——炕琴。
炕琴,虽说有个琴字,但是和琴没有一点关系,其实就是一个非常有农村特色的柜子,是炕柜的升级版,一般都是放在炕梢的位置,炕头则是睡觉的地方。
大点的炕琴,分上下两层,上层用来放被褥,下层用来放衣服,还有抽屉,用来装一些七零八碎的小东西,比如针头线脑之类。
吕律主卧里边的炕琴,是特意从区上挑着最好的买来的烫花玻璃柜,做工非常精细。
柜面木头上雕有戏水鸳鸯、喜鹊登枝、吉祥富贵的牡丹和松鹤延年的图案,玻璃上则是梅兰竹菊的水墨画,非常的漂亮,没真材实料的木匠做不出这水准,用的还是核桃楸这样的好木料。
这是让出嫁的姑娘都能感觉倍有面儿的家具。
大部分农村妇女,总喜欢将钱往对方的被褥行李中藏,陈秀玉也不例外。
陈秀玉在炕琴中一阵摸索后,从被褥堆里面摸出一个装饼干的四方铁盒,翻坐在炕席上,左手抱着铁盒,右手指甲将盒盖费劲地抠开。
吕律瞟见盒子里面有不少粮油票和一叠大团结,还有些毛票子、分分钱。
陈秀玉将吕律递给她的钱数了数,想了一下后,取了一百块钱递给吕律。
“干啥啊?”吕律笑着问道:“这钱就是交给你保管的。我要用的时候会跟你说。”
把钱交给陈秀玉,吕律主要是为了让她心里更踏实,这是物质上的保证。
“你是男人,经常出门,身上总该随时有些钱才行。”
陈秀玉探过身来,将那一百块钱塞吕律衣兜里:“万一有的时候急用,也能随时拿得出来。”
这……想得挺周到!
吕律冲她笑了笑,也就不多说什么。
在钱财的管控上,吕律希望是在用的时候能有个商量,而不是一味地死死捏紧口袋,只进不出。
陈秀玉在这方面做得挺好。
看着她再次撅着屁股,将铁盒子往炕琴里藏,吕律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
陈秀玉回头瞪了他一眼,红着脸说道:“这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天黑了不行吗?”
吕律顿时笑了起来。
压下心头的躁动,两人一起出了屋子,陈秀玉继续去忙着晾晒王燕和蒲桂英洗好的蘑菇,一部分晾干表皮水分的被陈秀玉送到地窨子中,生了柴火烘干。
那小小的地窨子,俨然成了烤房。
吕律则叫上陈秀清,找了个麻袋铺地上,又从屋里找来几块棉布,指点陈秀清拆卸半自动进行擦拭保养和校准。
作为用枪的人,必须对自己的武器有着足够的了解。
陈秀清总算是将自己的心猿意马给拴住,将在王燕身上的注意力全放在这支崭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上,擦拭干净后,开始学着组装,不断地熟悉着。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周翠芬从区上回来,和往常一样,进来跟陈秀玉汇报今天卖蘑菇的事情。
几人一人又分到一块三毛钱,都显得很高兴。
就连在建着仓房的几个大老爷们也忍不住不时看过来。
一天快把钱,没啥耽搁的话,一个月下来,积少成多,都快赶得上工人工资了,他们没法忽略。
在约好明天进山的时间后,洗好蘑菇,暂时也没啥事儿的蒲桂英先和周翠芬一起回来秀山屯。
王燕则等着她老爸王大龙放工才跟着一起离开。
陈秀清是很自然地留下来等着吃饭,这家伙是能蹭上一顿算一顿。
嘴上说着喜欢吃陈秀玉做的饭菜,但吕律看着他吃完饭后拍拍屁股就走的样子,怎么都觉得这家伙纯粹是为了省事儿。
吃饭的时候,陈秀清跟陈秀玉叭叭叭地说个不停,讲着抬棒槌、打大爪子,尤其是在说打大爪子的时候,他明明在后方啥也没看到,却是说得绘声绘色跟亲眼见过似地。
好在他长了心眼,没将对付那三人的事儿说出来,害得吕律好一阵担心。
吃完饭后,陈秀玉烧了热水给吕律洗澡,帮着吕律擦背,又给吕律找来干净的衣服换上。
等吕律洗完澡先上了炕,陈秀玉收拾好东西,洗漱完毕去到主卧的时候,发现吕律已经睡得呼呼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