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怕老婆”和“怂”这种字眼,完璧如这下有点急了,她就只是开个玩笑,可不想景煜屹在这么多朋友面前跌份儿。
刚准备急急地开口否认,身边的男人却笑音散漫地开口。
“嗯。”景煜屹大大方方地承认,“就是老婆奴,有意见?”
“……”
“我靠,我被秀了一脸啊!”
“诶,不敢不敢!不敢有意见!”
……
嬉笑声中,完璧如侧头做了个挡脸的动作,耳尖红得能滴血,带着羞涩嘟囔着,“景煜屹……你就骚吧。”
这场宴席主要目的是宣布闻祁元正式归到秦家。
等一阵庄严又郑重的仪式完成后,这才顺手牵羊般举行了秦斯铭和吴珉柔的订婚仪式。
秦炅直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早就清楚这门婚事是场闹剧,举行完闻祁元的事儿之后,直接板着脸回去了,再也没露过面。
几位世家望族的长辈之前念着秦炅直的面子,一直留到现在,看到主家老爷子都这个态度,这一环节也先行离开,只留下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一堆年轻人。
——不过,年轻人也仅仅只是留下来看热闹的。
他们显然也没打算着能见证什么爱情,面上虽然还是一副参加宴席该有的、肃然端方的样子,其实个个已经肆无忌惮地在台下谈笑风生。
主舞台上的司仪说着大段大段的陈年老调,听的人乏味。
好不容易熬到了相互宣誓的环节,秦斯铭和吴珉柔被指令着相互对望,众人这才抬头,分过去一点注意力。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斯铭在台上是十足心不在焉的。
他受着司仪的遣使转过去,刚一看到吴珉柔的脸,就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竟然还感觉自己生出了几分生理性的不适。
秦斯铭面上不带一点多余的表情,对于眼下如此庄重的场景,不禁在内心自嘲。
就算是孕吐也是吴珉柔吐,自己这反应,很明显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排斥。
一想到这,他又不动声色把身子转了回去。
稍稍抬眼,宾客席上一身露肩小黑裙的完璧如正好映入他的眼帘。
她在人群中实在是漂亮得惹眼,任谁看过去都能立刻锁定住自己的视线。
更何况是和她朝朝暮暮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他。
肤白,红唇,乌发。
她像一朵初盛的玫瑰,馥郁而芬芳,光是安安静静地绽放,就不断引人采撷。
偏偏,他这段时间才念起她的好。
而此刻的完璧如已经被圈养在别人的庄园,四周到处是荆棘丛林,他再也跨越不过。
看着亲昵地和景煜屹交谈的她,秦斯铭心中汹涌出一股酸涩。
司仪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他麻木地接过誓词,讽刺地看着上面的字,终于还是机械开口——
“以爱之名,共度余生,婚期已定,我将与你携手到老……”
毫无感情的誓词落下,司仪尴尬地笑笑,“好,我们准新郎宣誓的样子十分庄重,还有一个结尾,致你最爱的未婚妻——”
秦斯铭还盯着面前的方向。
他艰难地眨了眨眼,脱口而出——
“完璧如。”
“……”
全场寂静,听不见一点声音。
完璧如呆愣着看着现在这个局面,终于能体会到脚趾尴尬地扣出三室一厅是什么感觉。
而嘴里还塞着景煜屹刚刚喂给她的奶黄包,没噎着都算非常不错了,此刻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准新娘订婚宴上当众交错未婚妻的名字,还有什么比这儿更尴尬的。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嗤笑,接着是断断续续的、细细小小的奚落声,夹杂在一起,利利落落地鄙视着台上的男人。
最终,气氛几近凝固的场内扬起一道懒洋洋的男声。
傲慢冷淡。
带着笑,却让人生寒。
“嚯,秦斯铭。”
“您的未婚妻啥时候改名儿了啊,和我媳妇儿撞了不大好吧。”
景煜屹手搭在完璧如身后的椅背上,姿态闲适,语气中的占有欲却很强。
“毕竟在我心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