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你如今怀了孕,那么多人要是被人冲撞了就不好了。要不,就让小郑去?”
阮棠拒绝了,“这原本是五大厂的内部面试会,我们省一横插一脚抢了他们的名额,可都等着骂我出气呢。郑锡一个男人,面对那么多女的,不得被阴阳死也不知道还嘴。”
江副院长劝不了,只能让郑锡也跟着去,如果见情况不对,就要及时护住阮棠。
阮棠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大家都是文化人,肯定都是嘴皮子交流,上升不到肢体。”
要是她们要动手,她的卸胳膊绝学都生疏了,可以重见江湖了。
除了郑锡副院长,随行的还有五名调休的家长。
到杭影厂后,就见省城五大厂都来齐了。
但是因为五大厂的厂校不设高中,省城的高中自从取消了高考后就停课了。五大厂的孩子们要么早下乡了,要么早找了工作。
所以,别看五大厂人多,省一的86名学生,几乎占了五大厂的一半。
五大厂的看到近百人的队伍过来,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这意味着竞争又激烈了不少。
而且,谁人不知道省一的医护几乎都是高学历的双职工,家教良好,家境殷实。平时放在医属学校看不出来,这会儿与五大厂的比起来,气质好了一大截。
汽水厂的负责人见到阮棠,笑脸就拉了下来。
上一回,省一寻求厂医合作就没找他们,这是嫌他们厂小,还不上呢。
“阮院长可真会钻营,这种小范围的面试都让她给挤进来了。”
麻纺厂和丝绸厂的附和着,“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上头有关系,什么事都少不了省一的好处。”
制氧厂的负责人是厂长媳妇,因为阮棠第一个与他们签约,让制氧厂在五大厂跟前露了好大一回脸,厂长回家都没少念叨阮棠的好。
再加上,厂医合作,确实实实在在地给工人和家属们带来了好处。也让厂长得到了一致好评。
所以,制氧厂当然是站在阮棠这一边。“你们大概是都不生病的吧?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背后给医生穿小鞋。”
造车厂的负责人是屈家大姐屈安宛,她向来性子泼辣,再加上屈老爷子被上头返聘,更是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可能人家长命百岁呢,我这种凡人就不同了,隔三岔五地就得去医院,我可得好好巴结着医生。”
屈安宛很想得开,反正他们屈家生儿子艰难,隔三岔五去医院早已经成了全城的八卦。
“阮院长,刚杭影厂的负责人说了,十人一队排好,八点准时开始一队一队面试。”
“这回演员招的少,只要10名,如果自身条件好的学生多,可以适当地增加一些人数。”
屈安宛顿了顿,神神秘秘道:“重要的是临时演员,我听文化厅的说,咱们省城明年的重点方向是文化输出,所以,这回要收不少临时演员,大约要近百人。”
阮棠估摸着算了一下人头,“这录取率可是差不多2.5:1了啊。”
屈安宛努了努嘴,“那可不!要不然他们能高兴你们省一来横插一脚?”
阮棠可半点可没有横插一脚的自觉,与屈安宛打了一声招呼就往汽水厂那几个负责人走去。
汽水厂负责人笑眯眯地跟阮棠打招呼,“阮院长怀着孕还这么辛苦,带着这么多孩子来面试,回头没招上几个还不得捞了埋怨?”
阮棠也笑眯眯地回道:“哎呀,我才今年刚做院长没吃教训不懂事……所以,你们汽水厂厂长没亲自带孩子来面试,是怕回头遭了埋怨吗?”
汽水厂负责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这要是传到他们厂长的耳朵里,她怕是要被记下一笔。“阮院长可真爱较真,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哦,原来是开玩笑呢,希望你们厂长是个不较真的,千万别对你上纲上线。”
哦豁,阮院长好刚。
屈安宛在心里疯狂鼓掌,她原来还只是跟阮棠套近乎,希望她能帮自己生个儿子。但是这会儿看到阮棠嘴皮子利索、反应也快,立刻单方面决定将她引为知己。
可惜阮棠年纪轻了些,要不然,她们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有些人,就是越处越想深交,也难怪屈时光宁愿被屈老爷子责骂,也要送这么大的消息给阮棠。
阮棠几句话摁下了这个出头鸟后,才开始卖惨。
“我们省一不比你们五厂家大业大,每年都能内部招聘。我们省一的孩子想要子承父母业,最少要大学毕业,如今想上学只能靠推荐,一年就那么几个名额。
别看我们医护看着光鲜,但是有何用,想要照拂孩子是半点使不上劲。为了让医护们能安心工作,我们做领导的也是没办法,只能不要脸地插一脚,要是有得罪你们五大厂的地方,回头我一一上门道歉。”
阮棠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再有屈安宛,和制氧厂负责人缓和气氛,不多会儿场面又热闹了起来。
只有汽水厂的负责人阴沉着脸,她又要担心他们厂嘴碎,让她被厂长穿小鞋,又气愤受了冷落。
刚麻纺厂和丝绸厂的还跟她一起骂人,这会儿又巴结上了阮棠,真没骨气。
郑锡在一旁看着咂舌,他原以为阮棠今天走的是独孤求败的路线,一人独战群舌,然后将她们摁到地上摩擦。
一波三折之后,没想到阮棠竟然走的是不要脸路线,这会儿已经在问五大厂的招聘能不能给几个名额……这问出来,不怕被打吗?
就在郑锡担心的时候,八点到了。
杭影厂的负责人招呼第一组的进去面试。
第一组进去约莫有半个小时才出来,还有一个女同学被吓哭了。
阮棠灵活地凑到了跟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师说,不能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后面的同学答得好,我们就要被淘汰了。”
其他九人纷纷点头,一个个都紧着嘴,说什么都不愿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