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召整个人都好像没了魂儿似的, 岔着腿全身舒张,平躺在床上,连手指都没任何力气, 浑身滚烫得像是被烤熟了的鸭子,一碰就敏感到全身酥麻颤抖。
以往这个时候会有的假性疼痛感, 也被剧烈的事后反应给完全占据, 她身体像是被拆开又重新组装了一样,酸痛又舒畅, 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也就没了那种因为心理而出现的痛感。
开了些窗户透气, 外面清凉的风吹进来,靳卓岐扯了个毛毯扔在她身上盖着。
她实在漂亮到晃眼, 再多看两眼, 靳卓岐怕她刚才说的那句真的要实现。
汗津津做完, 聂召坐起身,懒到不想去洗澡, 揭开身上的毛毯从旁边捞起一个靳卓岐干净的的黑色长袖套上,盘着腿坐在床边,仍旧能感到没完全闭合的肿胀错觉,但她此时只想抽根烟。
靳卓岐顿了一秒,又想到自己的烟瘾也重得要命,根本戒不掉,也就没说她。
伸手把烟盒里的一根万宝路点燃递她唇边, 聂召用牙齿咬着,深吸了一口, 又夹在白皙纤细的指间,手肘放在膝盖处, 烟头的烟灰顺着往旁边地板上落。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抽着烟,抬腿碰了一下他腰,问了靳卓岐一句。
“外面有星星吗?”
靳卓岐站起身拉开窗户看了一眼,仰着头看着漫天的黑暗,月亮都没出来。
他仰着头跟身后的人说:“有,月亮很圆。”
聂召抽着烟,烟雾迷乱了那张脸,她脑袋放空,看着他的方向,说:“靳卓岐,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靳卓岐歪过头看向她:“什么梦?”
聂召被烟呛了一下,不太好抽,咳着笑了一声:“我好想梦到了阎罗王。”
她转过头,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头靠在最床边,如同瀑布般的长发长长了,差一点要拖地,她手臂伸长,手指抖了抖烟灰,燃尽的烟蒂瘫在地板。
“我好像听到了山洞里有水往下滴。”
山洞空洞寂静,里面散发着像是擦过了含锈的铁,带着一股难闻的腐朽气味,又好像动物死去很久的骸骨。
水滴上去,啪哒一声炸开。那滴干净清澈的水在下落中滑过很多个地方,有种死亡的味道,一直掉进一个深渊里,就没声了。
聂召又意识恍惚地说:“我当时就好想去看看,但你抱着我好疼,紧得我喘不过气,我就醒了。”
靳卓岐半蹲着趴在床边,修长又冰凉的指骨撩拨着她的长发,露出了整张白皙的五官。
额头处有一点小小的疤痕,应该是那次被打到留下的。
“身后没我吗?”
聂召摇了摇头:“没有,找不到你。”
靳卓岐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声音和缓:“对不起,下次我就在了。”
聂召的姿势没动,只是听着靳卓岐的嗓音,是那样温和,是他从未有过的耐心跟安抚。
“收不走。”靳卓岐眼神盯着她,缓缓道,“谁碰你一下,我跟他拼命。”
她睁大眼睛,感觉到靳卓岐撩拨开她的头发,在她唇边温和亲了一下,鼻息交濡许久,才横抱起她去浴室洗澡。
聂召有些困,闭着眼窝在他怀里,听到耳畔有力的心跳震动,心莫名被安抚下来。
经过灵魂身体共震的一晚。
此时的她,只要是来自靳卓岐的一点亲昵,就好似要溺亡。
***
一整晚都睡得格外沉,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疼了。
第二天醒来,还听到客厅里靳卓岐在接电话,对面情绪很炸,像是嘶吼过来似的,严厉的语气能听出来气得不行。
聂召倒还有些意外,毕竟印象中,应该没人敢这样跟靳卓岐说话。
“靳卓岐!你他妈明明知道昨晚有多重要,你说走就走了????我这一个月都他妈要功亏一篑了!”
靳卓岐坐在沙发上,削了一个苹果淡声说:“我有事回家。”
“什么事儿?”
“家里停电了,她有点怕黑。”靳卓岐的声音毫无起伏,也没有因为他的语气有任何情绪变化,“如果你不想我帮忙可以找其他人。”
对方彻底败给他了一样,没再吭声,直接挂掉了电话。
但也能想象出来对面表情大概很黑。
聂召洗漱完从卧室走出来,坐在餐桌前问靳卓岐今天早上做了什么。
靳卓岐说:“打了豆浆,要加糖吗?”
聂召点了点头。
随后倏然想到什么,问靳卓岐:“今天是不是立春了?”
靳卓岐点了点头。
聂召搅拌着白砂糖,捧着喝了一口,好甜。
又心血来潮地说:“出去转转吗?晒晒太阳。”
靳卓岐看她脸上浮起的笑,心情也跟着明亮。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