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觉得靳卓岐的报复并不算重,反而因为以前的认识而手软了很多很多。
“医生说,她高一的时候就去检查过。”
付坤有点猜不透,说:“卓哥,你以前跟她认识吧。”
“阿姨——”
靳卓岐看着手上的一张张报告,挺多,还有很多医生问话的内容付坤都搞到手,目光在一排一排的字上划过,他的眼神逐渐愈来愈沉,手指摸着薄薄的一层纸张,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明的感觉。
是看到恶人恶报的爽快吗?好像也不完全是。
“卓哥,你把聂召当什么?”付坤头一回大胆地问了句。
不知道是不是报告影响的情绪,靳卓岐眼角眉梢还是冷意,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扯:“有血海深仇的旧相识。”
他不过在玩她而已。
她胳膊上的弓箭就是在时刻提醒靳卓岐,她小时候把他抛弃了,长大后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又杀害了愿意把他捡走的人。
他笑了声:“怎么,你觉得我对她太好了吗?”
付坤看着靳卓岐,眼神对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骤然身上起了一层冷汗,全身都僵硬了。
他只是简单的想问,但好像适得其反,倒是在提醒着靳卓岐他妈妈是怎么死的。
所以付坤一直没吭声。
只是在想,他真的觉得让聂召陪/睡也算是惩罚吗?
你把她当妹妹你上她?
付坤离开了别墅之后,靳卓岐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那厚厚的一沓检查报告单,上面刺眼的红色字体中度抑郁症,以及女孩藏在衣服下白皙胳膊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疤,一切的画面冲撞,震得他四肢百骸都开始疼。
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一刀,钻心的开始痛。
靳卓岐目光落在远处放着的,他小时候跟靳如馨拍的照片上。
靳如馨很喜欢拍照,说想要保留下来他的所有一切,她并没有什么钱,每天干着普通人的卖力活,外卖快递跑司机都干过,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给靳卓岐她所拥有的一切。
她说如果是别人带走靳卓岐,可能可以给他更优渥的生活,所以她也不能输。
可靳卓岐自己明白,他小时候自闭症严重,谁都不搭理,除了一张长得还算标准的脸,完全不是那些大人们会选择领养的类型。
自闭症很难治,或许一生都不会跟人交流,脑子可能还有问题。
她给靳卓岐起名叫卓岐,是希望他以后卓越不凡,岐又有聪明、外向、祥瑞之义,是她一个不认识多少字的人查了好久的字典给他取的。
靳卓岐捏着那些报告,从中间撕碎,一直到把整张纸撕裂到看不清写了什么字,才放下毫不留情扔进了垃圾桶里。
站起身,盯着垃圾桶里刺眼的白色,长腿狠狠地踹了一脚,那些纸片瞬间洒了满地。
沙发上还有些暧昧不清的水痕与白渍,空气中浓郁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去,与翻了满地的垃圾桶冲击着,客厅一片狼藉。
靳卓岐深呼了一口气。
他占尽上风。
有着绝对的决定权。
他有什么可不爽的?
***
聂召回去之后没多久大姨妈就来了,她疼的不行,挣扎着站起身去附近的药店买了止痛药,又想去附近的超市买卫生巾,刚出了药店的门,就跟兆锐对上了面。
聂召没要跟他聊天的打算,在她这里,俩人成不了朋友就算是敌人也无所谓了,刚要从另一个方向拐弯,被兆锐紧握住了手腕。
聂召微微抬眸扫了他一眼,抿着唇声音冷淡:“松开。”
兆锐就松开了。
站在旁边,挡着她的路没避让的意思。
“问你个事儿。”
他的语气挺温和,不错的态度让聂召停下脚步愿闻其详。
她挑了挑眉问:“什么?”
兆锐语气平静地问:“梵天纵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聂召瞬间紧紧皱着眉:“梵天纵?什么事儿?”
她跟他从那天酒吧之后就没见过了。
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他不说聂召都记不起来这个人。
兆锐看她的表情,还是有些猜疑:“真不是你?”
“他怎么?”聂召根本懒得继续跟他掰扯,强忍着腰腹的疼痛,随口问了一句,“李烨不是帮我打回来了?我没事找他干什么?”
她可不是愿意找事儿的人。
兆锐听着她这句话,微微颦眉:“你不知道?”
“你他妈话能不能说完?”聂召一点耐心都无。
“上次……你被关到钢厂的事儿是他干的,但他什么都没做,我还以为是你找的人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