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岳太文从武汉辞职后来到上海,组织工人工会反压迫,陈华伟时隔多年回到葚福,与王升聊起这些年的沧海桑田。
一个人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军服在走廊上大步走着,衣领上的上校勋章格外显眼,他的脸部随着光线时明时暗,头顶的软军帽正中央的白日旗徽章闪闪发光,他的手在腿侧不时微微一动,他大步走入一间房间。
只见一个穿着长袍的人手里拿着蒋中正相框,他踩在椅子上墙壁挂着蒋中正的相框,听见脚步声,他笑了笑开口说道。
#陈博术是先词吧,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新军服合身吗?
于先词抬起头看着陈博术,他开口笑着说道。
#于先词好啊,定都南京,咱们的党终于步入正轨了。
陈博术微微一笑,他缓缓将双手垂下,侧头看向于先词,又看向墙壁上蒋中正的相框,他开口说道。
#陈博术帮我看看,相框是正的吗?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他眼神透着些许异样,轻声说道。
#于先词往右偏一点,就正了。
陈博术哈哈一下,他抬起胳膊手扶着相框轻轻朝右一偏,一缕缕白光扫过蒋中正的相框,陈博术扶着椅子背走下椅子,他的长衫随着风微微摇摆着。
#陈博术是该往右偏一点,你现在是任警卫司令吧,你现在厉害,扩充三个警卫团,现在手下的实力能抵得上一个军,校长知道你能力后,有意让你再往高处走走。
于先词的手指在腿侧微微一动,陈博术背着手走到于先词面前,他笑着看着于先词,抬起手搭在于先词的肩膀上小声道。
#陈博术记得我和你说过…总司令有意培养你与何应钦平起平坐吗?你现在的机会来了,蒋总司令把何应钦的第十七军要过来了。
于先词愣愣地看着陈博术,陈博术微微叹了口气,他缓步走到窗前,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拍在窗户框上。
#陈博术十七军精编为第十一师,本来总司令是想把原军长曹万顺踢出去,让你来当这个第十一师的师长,可何应钦天天跑去办公室闹,说你资历浅不同意你就任。
#陈博术总司令要出缓兵之计,明天起,你去第十一师任副师长,至于那个曹万顺,校长和我说…让你看着处置,于先词,机会有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于先词缓步走到陈博术身边,二人的眼神闪着锐利看着窗外,窗帘不时在二人身边来回起伏着,于先词开口说道。
#于先词蒋总司令的意思是让我平衡何应钦的实力…替先词转告蒋总司令,谢谢他看得起我,定不让他失望。
陈博术哼哼一笑,他侧头看着消失不见的于先词,只剩下窗帘不时随着风起着波浪,于先词大步走在走廊之中,一缕缕白光划过他的侧脸,他身后传来陈博术的说话声,说话声被拉长数倍在身后形成一阵阵回音。
#陈博术旧军阀倒台了,新军阀回来了…白崇禧,李宗仁…不太老实,先词…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于先词嘴角上扬,眼神闪着阴沉沉的气息,他的手指在腿侧如同弹钢琴一般转成浪花,他的脚步在走廊之中愈来愈快。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子闭着眼睛,一个人敲门声响起,那个人睁开眼睛,他坐起身双手搭在桌上开口说道。
#曹万顺请进!
只见门缓缓被推开,于先词的脚步走入房间,他对着曹万顺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双手将委任状放在桌上,于先词望着他,他抬起手一敬礼开口说道。
#于先词曹师长,在下于先词,是蒋总司令给您派发的副手,任第十一师副师长,特来向您报道,在下明日就来正式任职。
曹万顺垂目看了一眼桌上的委任状,嘴角动了动,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应了一声。
#曹万顺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于先词再次抬手一敬礼,便一踏步转身向着门口走去,曹万顺抬眼看着于先词的背影,他冷哼一声侧头看向一旁,他见于先词将门带上,便拿起桌上的委任状看着,他喃喃自语道。
#曹万顺老蒋真是糊涂了,找一二十来岁的臭书生做副师长…
说罢,他将手里的委任状重重砸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将头靠在椅子上闭上眼。
一个人穿着一身便装手里提着包,他大步走在巷子里,他看着街上走来的一男一女,他的眉毛动了动脚步停在巷子口。他缓缓抬起手握住腰间的手枪,一阵阵风将他额前的发丝吹得左右摇摆,他嘴角动了动一下抬起枪对着那个男的一开枪便转身大步奔向巷子里。
街上的人浑身一抖,他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左右张望着,一阵阵风将他头顶几根发丝泛起波浪,他一下转过头看向一处巷子口,又侧头看着电线杆上杜月笙的海报,杜月笙在海报里举着枪正对着他,那人身边的女人双眼发愣,他缓缓走到电线杆前,只见那颗子弹正中海报上杜月笙的枪管。
#岳太文杜老板派人来警告我了,打到他们家的狗奴才了。
一个人边跑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扔在箱子上,他不时侧头一看,迎面撞上巷子尽头的一个人,他神情恍惚,看向那人的正脸才缓和下来。
“老板,按您吩咐作了!正中杜月笙海报!”
那个人笑了笑,他缓缓将头顶礼帽摘下,一阵阵风将他的长袍泛起一阵阵涟漪,他一挑眉抬起手一拍那人肩膀开口说道。
#尹行之岳太文这下就该去找杜月笙好好算算账了,无暇顾及蒋先生了,这小子,还想刺杀蒋先生…还以为他的计划能瞒天过海,我已经将上海情况汇报给了南京,蒋先生是聪明人,他自有处理。
尹行之的眼神闪着锐利,他笑了笑,便将礼帽一戴,接过那个人手里的手提箱大步向着巷子外走去,那个人便跟在尹行之身后。
岳太文双手叉着腰左右张望一阵,他低下头看着身边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岳太文走吧,去看看你父亲,晚上我去会会杜月笙。
一个人站在柜台前,她看着桌上站得踉踉跄跄地白鸽,见鸽子的腿突然屈了下去匐在桌上,她缓缓抬起双手,手掌撑住那只鸽子翘起的翅膀上。
那白鸽咕咕叫着,它的腿重新撑起,随着两只手的离开,白鸽的腿似乎不听使唤一般向后退了几步又趴回台子上,柜台前的人满脸担忧地看着白鸽,一个人走进屋里,影子被门外的白光拉长映在桌上。
柜台前的人缓缓侧头朝他看去,一阵阵风将她耳侧的发丝泛起涟漪,只见那人身穿一身大衣带着墨镜,头上戴着鸭舌帽笑着看着她,他上前两步,开口说道。
#王成山(青年)小姐,上酒。
孙明昭望着他,她微微叹了口气,一扭头又看向鸽子,她的手摸着鸽子一根根竖起的羽毛,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孙明昭舀子在桌上,想喝自己弄吧。
王成山一皱眉,他缓步走到柜台前看着低着头的孙明昭,他垂目看着桌上半死不活的白鸽,王成山一挑眉,他将头顶的鸭舌帽盖在孙明昭头上抬手攥住鸽子的脚,孙明昭吓一跳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孙明昭你想干什么?赶快放下!
白鸽在他手里扑腾着翅膀,不停咕咕叫着,几片白色的羽毛落在地上,王成山一根手指抵住鸽子的嘴,他笑了笑,将鸽子放回柜台上开口说道。
#王成山(青年)喘不匀气儿了,活不成了,赶快伺候伺候咱这大活人吧,咱这出趟远门卖货,有的是钱,赶紧,伺候着。
孙明昭低下头看着站得歪歪斜斜的白鸽,王成山笑了笑,他一挑眉哎呀一声,抬起双手将孙明昭头顶的鸭舌帽使劲一摁。
孙明昭瞳孔放大,视野一黑,王成山哈哈大笑着,孙明昭抬手将帽檐一掀,眼角带着泪珠,王成山抬起手一指她,一阵阵风将孙明昭耳侧的发丝吹向半空,王成山一歪头开口说道。
#王成山(青年)别哭,行啦,生死莫强求,这是此鸽的命数,它属于蓝天白云,属于晴空万里,你瞪着双眼睛能给它瞪活吗?
孙明昭直勾勾瞪着他,王成山看着她的眼神,他嘶得一声,将墨镜摘下,他也俯下身直勾勾瞪着她,王成山边瞪边开口说道。
#王成山(青年)也就你敢跟我叫板,得了,说正经的,你眼神收敛点,我怕了你了,这鸽子的腿折了,我猜是淋雨没站稳从你这摔下来了,全是内伤,所以我的建议是,趁着它还有点活力,让它回归它想去的地方,这就是人类对动物最大的恩典,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孙明昭眼珠左右动着,她深吸一口气,嘴角动了动,王成山笑了笑,将手里的墨镜轻轻戴在她脸上,他哈哈一笑双手捧起鸽子,鸽子在他手心咕咕叫着,孙明昭缓缓侧过头,看着白光模糊了王成山的背影。
只见王成山双手向着天空一抛,鸽子咕咕叫着扑腾着翅膀贴着地面飞行一阵,一阵阵风卷起它掉落的羽毛飞向天空。
孙明昭走到王成山身边望着倒在地上的鸽子,而王成山却仰起头看着在天际随风飞舞的细绒,王成山嘴角上扬,他侧头看向孙明昭,一滴泪珠从墨镜里划过脸颊。
#王成山(青年)真哭了?几个月不见小姑奶奶咋还有救世主的心了?
孙明昭一吸鼻子,她对着王成山一吐舌头,转身走回柜台,王成山愣了一下,他低下头哼哼一笑,孙明昭拿起桌上的舀子,走到酒桶前舀着酒,她开口说道。
#孙明昭你大哥家里来生人了,镇子里的人都传开了,好像是个故乡挺厉害的人物,刚刚有人给我送信,晚上来我这聚一下。
房间的长廊里站着两个人的身影,两个人穿着一身长衫,王升侧头看了一眼陈华伟,窗外一道道白光划过二人的身影,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长廊之中缓步走着。
那个小小的身影抬起头望着二人,一侧摆着巨大的花瓶,楚书甄牵着陈德海的手站在走廊另一头,王断红侧头一看身后的陈德海,王升看着王断红,他开口说道。
#王升(中年)断红啊,身后的人是你干娘,站在我身边的人是干爹,叫一声吧。
陈华伟笑着望着王断红,王断红一转身,对着楚书甄微笑着,她缓缓屈下身对身后的二人一鞠躬大喊一声。
##王断红(少年)干娘!
王断红扭回头来,抬起头望着陈华伟,陈华伟一挑眉缓缓伸出手,他的手在半空微微发着光,王断红双手抬起握住陈华伟的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