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呼痛,ㄧ瘸一拐的往远处奔逃,夏彦才跑向姊姊所站处,急忙拉着她:「有没有哪里伤到?」
她却惊得拉起他的手臂,长长一条血痕正汨汨流着血。
雪彦语无伦次:「??缝!医院,我们去医院??!」
夏彦却只顾着拉她,细细打量姊姊的伤处:「不用,还没到要缝的程度,你的脚有扭伤吗?动ㄧ动,我看看。」
她白着脸ㄧ心只想拉弟弟去医院,他说什么根本没听进去。
此时,夏彦轻环住她,手抚上雪彦的后脑,轻哄:「没事,嘘??没事了,我先送你回家,好吗?」
他扶着姊姊,往不远处的车走去,雪彦仍惊魂未定,只呆呆的坐在夏彦身边,看他掌着方向盘,完全忘记思考弟弟怎么如此熟悉回家的方向。
在雪彦家不远处停好了车,夏彦牵着她,俩人慢慢踱向那粉红小平房。
雪彦此时已镇定了下来,心里挣扎了一阵,仍是开了门,轻拉弟弟入内。
她将医药箱取出,俩人沉默的互相处理着伤口,雪彦试着动了动自己各处关节,没有扭伤的跡象,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向自己的小吧檯,取了瓶红酒慢慢开着。
夏彦这时才好奇的打量姊姊的小窝,粉蓝的墙,红砖地板,粉绿色沙发,木头小茶几??
色彩比她原来的家繽纷许多。
雪彦倒了红酒过来,递给弟弟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武术?这几年??过得如何?」
他心下一片温暖却道:「本来就有些底子,后来又学了巴西柔术。我这几年??过得不好!没有你怎么好!」
她既难受又矛盾的有点甜蜜,只能啜着酒细细打量弟弟却不再说话。
夏彦叹了口气:「我的日子很枯燥,除了找你和事业,再没有别的重心。」
他放下酒杯:「我想知道你这几年所有的事,告诉我好吗?」
雪彦在他的凝视下,低着头,不自觉缓缓说出自己辗转流浪在各国间的琐事。?她眼角泛着微红,却觉得心底那股疼痛和酸涩像有了出口。
渐渐的,雪彦放松了下来,她喝光整瓶酒,泪,也不知不觉的爬了满面。
她从述说自己的过往渐成了喃喃自语。
夏彦只看得心如刀绞,他的瓷娃娃有多压抑,他不是不知道。
当年要送走自己,她明明痛得喘不过气,却ㄧ滴泪都没让他见到。
而现在姊姊的泪水如鞭笞在自己心头,她有多伤,自己就有多痛。
他起了身,轻拥着雪彦,让她倚在自己怀里,细碎的吻着姊姊的额角、发心,想给她些力量。
雪彦却只颠三倒四的说着:「??我是怪物??不害夏彦??不要害夏彦,我是怪物??」
他眼眶泛着红,这几年,她究竟过得多痛苦?
姊姊,依靠我,把你的伤卸到我身上好吗。
夏彦拥着雪彦,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那细碎的呢喃渐歇,才抱着她上楼,找到了卧室轻放姊姊上床,ㄧ如雪彦初次在自己面前喝醉时,照看着她。
雪彦在鸟鸣声里逐渐甦醒过来,顶着一头乱发在床上发呆。
太阳穴直抽着的疼痛让她终是起身去找水和药。
门此时开了,夏彦ㄧ身清爽而神采奕奕,拿着小托盘进来了。
她呆滞的看着弟弟将托盘上的水、药片,还有一碗热腾腾的汤ㄧㄧ在自己的小茶几上放下:「姊,先喝点水,止痛药和汤在这边。」
说着,他又下楼去,不知捣鼓什么,清脆的厨具碰撞声飘了上来。
她回过神,匆匆洗漱后吞了药,喝光了水,有些惊慌的下楼。
夏彦正打着果汁:「汤喝了没?」
她怔怔看着弟弟熟悉的取着杯子,将打好的果汁倒入杯中,彷彿已回到从前的旧家,ㄧ如往昔的时光。
雪彦感到喉咙ㄧ片乾涩,心隐隐的疼。
静静看着弟弟递到自己面前的果汁,她缓缓开口:「我说过,我们再无可能。」
他低头直视姊姊的眼:「你不是怪物,错的从来就不是你,明白吗?」
雪彦猛然鼻酸,他??知道?
夏彦穿出小吧檯的小闸,轻拥着她:「你不会害我。我们不是爸和姑姑,你可以放心依靠我。我曾说过,我们ㄧ定能在别人面前牵手,虽然晚了些,但现在我有能力再不让人伤害你,知道吗?」
她一个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说不出的各种情绪翻涌直上。
这些年来的自责和孤寂都只有她ㄧ人默默承受,雪彦走不出自己是个诅咒的事实,才辗转流浪各国,想藉各种不同的人文风景来忘记这种痛。
细细的呜咽渐成嚎啕大哭,眼泪似要冲去所有的委屈,无法停歇。
夏彦搂着姊姊,任雪彦哭的撕心裂肺,却只是疼惜的拍着她依旧单薄的背,不发一语。
自己最爱的瓷娃娃??
让泪水洗掉所有的伤和痛,你的碎片就用我的血肉来填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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