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这些天一直在寻找兼职信息,由于她还未成年,许多用人单位都不能要她。发传单一类的兼职又累又挣不来钱,楚虞看着自己寒酸的小金库直叹气。
符翕在她上高中后给她开了一张新卡,里面有二十万存款,他本意是给妹妹当做日常零花用的,但她实在不好意思去乱花他的钱,平时都是刷他的副卡。这张新卡也就被楚虞放起来,她打算等成年之后再把卡还给符翕,自己跟着他白吃白喝这几年,花费的可不比景家当初收养符翕花的少。
她从小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母亲虽然时常虐待她,但生活上向来是追求穷奢极欲,花钱也毫无节制。符翕身居高位,工资待遇优厚,自己还有副业,给楚虞花钱也毫不吝啬,因此,女孩从来没体会过挣钱的艰辛。
直到她真正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才发现她压根没能力赚钱养活自己。楚虞只能跟景浅玫和江褚倒苦水,听两人给她出谋划策。
江褚:“来我家给我妈当女儿吧,包吃包住。”
楚虞踢了他一脚。
景浅玫心念一动:“楚虞,也许你可以去试试模特。”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我知道一家很有名的广告公司,你可以去试试。”
楚虞仔细研究了名片上的内容:“可是这看起来是个大公司,怎么会随意聘用我……”
景浅玫笑笑:“没关系的,姐姐,你去试试嘛。”
谢爱对楚虞的态度还是不温不火的,不过每次楚虞上课时跟她打招呼都会得到回应。班里舞蹈生大多很和善,时常热心纠正她的动作。
两人一组练习时,楚虞主动找到谢爱:“我可以和你一组吗?”
谢爱默许了。
“那些人后来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没有,”谢爱伸出手帮楚虞调整动作,“谢谢你出手相助。”
楚虞盯着她漂亮的肩颈和锁骨猛瞧,谢爱的身形总让她联想到孤傲的天鹅,每一块骨骼都散发着不可亵渎的气息。
“小爱,”楚虞真诚地夸赞,“你好美。”
莫名被夸的谢爱一头雾水,想弄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别有用意。只是楚虞亮晶晶的大眼睛实在与坏人搭不上边,谢爱只好含含糊糊地敷衍了一声。
“你跳舞真的很好看。”楚虞说完自己都脸红了,“啊,我不是在奉承你……”
谢爱这回终于确信了面前的人心思相当单纯,她轻咳一声:“楚虞,你也很漂亮,你的男朋友也很帅。不过余老师已经在看我们了,我们等会再讨论这些可以吗?”
楚虞本想就男朋友这一话题反驳一下,但还是乖乖噤了声。
刚下课,楚虞就收到了来自星云广告公司的试用邀请。
“我通过面试啦!”她抱着手机转圈,“江褚,快看!”
江褚隔着老远就感受到了少女快乐的气息,他拍拍楚虞的头顶:“我们小虞这么厉害,录用你是他们的福气。”
“天哪这是什么神仙工资!我好爱星云的老板!”
谢爱在一旁打断楚虞:“这个公司是正规公司吗?会不会是骗未成年的?很多模特公司都是这样骗人去的。”
楚虞眨眨眼:“我不知道,他们让我后天去公司签合同。”
“等等,我陪你去。”谢爱少见地主动提要求,“我之前见识过骗子公司的套路,我去帮你看看会不会有陷阱。”
“哇,谢爱你真好!”楚虞挽住她的手。
告别了楚虞,谢爱先去了趟医院。妈妈的药不能停,只是现在家里的积蓄已经掏空了,她偷偷拿出自己准备交学费的钱去买药。
妈妈知道了肯定会说她,但即使这样,长此以往也无法解决问题,妈妈的病只会越拖越严重。
谢爱仰头望着北京橘红色的晚霞,忍住鼻尖的酸涩。父亲在几年前车祸去世,作为全责方留下巨额的赔偿债务,本是全职主妇的母亲不得不外出重新找工作,靠不断打零工养家糊口,为了支持女儿学舞蹈的梦想,母亲用羸弱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身体却每况日下。
在专业舞蹈生的圈子里,极少有她这样家境困难的,是余歌老师资助了她大半。老人家的师恩只有用一场场完美的演出来回报,谢爱拼命挤进各类赛事,渴望早日成名,替家里还清债务,带妈妈治好病。
只不过,有时候看到像楚虞这样家境富裕的同龄女孩,谢爱也会感到上天的不公。那副模样一看就是在父母的疼爱与呵护下娇养长大,无需为生计发愁,也没受过社会的险恶。
谢爱回到家,搜索星云广告的资料。她之前也有过兼职当模特的想法,只不过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很容易就中了圈套,她经历了几次被黑心公司诈骗,甚至差点被用裸照威胁,那些小混混就是其中之一。
“咦?奇怪。”谢爱仔细阅览着,种种信息都显示星云公司是一家大型传媒企业,早已在国外上市,并不是什么挂名小公司,薪资待遇的确相当优厚。
不过招聘条件也高的离谱,她尝试拨打了官网上的招聘电话,然而得到的答复是近日公司并没有招聘模特的企划。
临下班时,钟懿临时叫符翕去参加酒局。顶头上司的邀约是推不得的,符翕只好叮嘱刘姨让楚虞自己吃晚饭。
服务员推开包间门,里面是几张中年面孔,以及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一刹那,符翕甚至以为是妹妹站在那里冲自己笑,他回神,看清了是钟懿的女儿钟茜茜。
“小符,今天我把女儿也叫过来了,听说你之前没空,今天你们俩年轻人正好聊聊。”
钟茜茜适时拉开了身旁的椅子,邀请的意味不言而喻。
钟懿坐到主位,右手边一个男人忙不迭为他斟酒,符翕等他们介绍完了,心里明白今晚的主要人物并不是自己,钟懿的目的显然是介绍女儿给他。
“又见面了,符先生。”钟茜茜靠近,为他倒上白酒。
女人身上并的香水味并不张扬,微微侧过脸时,男人看清她未染脂粉,唇瓣是极淡的红色。
“钟小姐,不用麻烦你倒酒,我等会还要送钟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