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贺诗卿早早地就去了丞相府等候着许芫桐,直等到下午申时,许芫桐才姗姗来迟。来了不说话,直接坐在桌前,放好软布包,示意贺诗卿将手放好,三指探脉,突然闭上眼睛,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地睁开了眼,说道:“怪我才疏学浅,夫人的病,许某无能为力。”
贺诗卿听了,呆若木鸡,感觉眼前一阵发黑,缓缓倒了下去。
暗香惊叫着扶着她。
贺夫人也呆愣在了当场。
许芫桐拱了拱手,转身出门。
也不接大门外候着的管家的诊金,翻身上马,骑车而去。
许芫桐的心情是没有像表面上那样平静的,宅子里的妇人争斗他见得多了,所以迟迟不愿成亲。
贺诗卿的脉像一看就是用药过量,若他猜得不错,她的月事应该时断时续,接下来她应该就会开始闭经了,她还未到三十。
能下此狠手的人他想不出第二个,脑海中卢氏披着水红色斗淡淡地站在药圃小路上的样子,多么无害啊,没想到却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妇人。
他许芫桐自幼便立誓习医只为救人,决不害人。所以,当秦道川来求他时,他不做他想,反而开了相助的药给了他。
这个女人自己已经有了五六个儿女,却手下毫不留情,断人生路。
回到药圃,想要将卢氏赠给他的药品悉数退回,一番查点之后,发现已经所剩无几,才想起因祖母和母亲,自己用掉了。
越来越气,干脆请了长假,长居药圃,直到父亲本人亲自前来一顿臭骂,他怕父亲迁怒于母亲,才不得不重新当值。
贺夫人看着一旁如木偶的长女,闭着眼睛摇着头,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另作打算。于是对贺诗卿说道:“卿儿,如今你有何打算?”
贺诗卿木然地摇摇头。
贺夫人知道她一向是个没主意的,便说道:“当初就要你干脆一点,以绝后患,你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贺诗卿依旧说道:“母亲,不可,川郎一定会知道是我所为,他——,我——,我们就再也无法重归于好了。”
贺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没好气地问她:“那你说,如今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