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微:“德妃娘娘,不知可否拆开程少将军的香囊,来辨一辩这香气。”
见韩微一点都不心虚害怕,德妃心中暗笑,连忙给亭芳个眼神示意。
也对,前世宫内来来去去换了不知道多少批人,唯有韩微维持着才人的称号,却依旧过得怡然自得,也得极其聪慧之人才能做到这般独善其身。
亭芳早已气得不行,这群人竟然污蔑少将军,这是根本都不想让娘娘好好过这个生辰!
最不济的情况,少将军可以功过相抵,然而娘娘没有龙子,又怎能求得圣上心软。
这时终于得到示意,亭芳立即解了香囊,拿到厅中去。
众人一闻,果然不一样!
韩才人的茉莉花香浓烈,解开后可熏一室;而少将军身上的香囊清新凛冽,更符合武人官兵的身份。
即便是外型一样,内里全然不同。这俩人之间又可能是没任何特别关系。
原本以为定局的事情如今竟又了不同。
众嫔妃眼神微亮,满眼期待地等着后续。
小荷脸色有一瞬间苍白,她俯身再拜道:“韩才人今日换了香囊,请娘娘派人去找陈嬷嬷,她能替奴婢坐证!望娘娘明鉴!”
“什么事儿让本宫也来明鉴明鉴。”宫门口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语调慵懒随意。
德妃面色一凛,只见门口走出一身穿缊韨浅赤色烟云蝴蝶裙的女子,身材丰满有型,笑着轻挥团扇,一步一妖娆地朝殿中走来。
王贵妃怎么来了?
她一来,这件事便有些难办了。
王贵妃定会想办法在其中搅局。
瞧她打扮得比她这个寿星还要精致的样子,来意便不简单。
德妃眉头微蹙,起身见礼。
“今儿拖妹妹的服,倒是把这后宫众人一次性见了个便。”王贵妃满脸笑意地看向这殿内的一群人,随口说道:“倒是比得上给皇后娘娘请安时的阵仗了。”
虽然重生一回,但德妃依旧不喜王贵妃这幅笑嘻嘻的假面孔,当即也没什么好脸色:“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我怎敢妄想攀比,姐姐莫要笑我。”
王贵妃也不跟她扯这乱七八糟的口舌之争,眼角余光状似无意地瞥过俞贵人。
瞧见对方求助的眼神,她心中忍不住轻嗤。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竟还要派人来请她出面压阵。
若不是为了来看德妃笑话,王贵妃根本不想来这恶心的生辰宴。
俞贵人也没想到韩微竟会给香囊换了个香料!
她早已让小荷打听了个遍,得知韩才人这几日用的香囊都是清浅的陈皮橘香,这才有了这一出!
哪知道韩才人与程少将军两人的香囊,竟没有一个是与“陈皮橘香”一致!
好在她六神无主之前,贵妃娘娘来了。
俞贵人看了眼贵妃娘娘,心中那块石头这才算是落地。
王贵妃挥着精致小巧的团扇,说道:“程少将军乃德妃娘娘亲兄长,为了防止德妃娘娘偏颇,不如由本宫来亲自定夺。”
“如何?”她看向德妃,笑意却未达眼底,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来晚了!祝大家看文愉快呀~
#突如其来的感冒让我昏昏沉沉,周末都变得糟糕起来呜呜
第10章 10
御书房内,李禄低着头站在一旁候着,大气不敢出。
室内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在贡纸上来回勾画的沙沙声。
红酸枝镶嵌紫光檀万字锦地御案上焚着香,楼傆立于案前,像是极富有耐心地在纸上练字。
桌面上铺着的贡纸是金粟山藏经纸,纸面匀细,蜡磨光莹,隐隐沁入清浅的檀香,色泽洁白、均匀温和,传言可令用纸之人心情沉稳。
然而这纸上黑字却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一笔一画间宛如尖锐锋利的刀刃,狠戾且无情,丝毫看不出半点佛家慈悲心肠,倒像是张充斥着血腥杀气的战书。
锦亲王楼景坐在轮椅上,侧头看了眼纸上的字。
想起不久前禁军侍卫长前来汇报的事情,他便觉得论起狠心,自己也不如这些后宫女人了。
而看他皇兄面色,竟是一点也不意外。
自己后宫都要长绿草了,皇兄竟也丝毫不放在心上,都没有这纸上的字令他上心。
楼傆写完最后一个字,蹙眉看了看,一把揉碎了纸扔了。
李禄见状,连忙上前把这纸团捡起,小步跑过去收拾桌面。
“皇兄,”楼景手推着轮椅上前,拱手道:“善仿字之人臣弟已经找到,不日便可到长安。”
“嗯。”楼傆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他还有别的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