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宫主关照,”秦见祀抬手去,磅礴鬼火跳动而起,“本王已然大好。”
肃杀之气弥漫,狗头军师贺小司主早早就明智地寻地方躲好,只掰着指头数算时辰,一瞬间气旋震散三千麦田去,磅礴之力扫荡四方。
等贺子裕再回来时,秦见祀手中已然握着颗血淋淋跳动的心脏。
绿莹莹的光柱冲天而起,宣告神位已易,震惊罗酆四座。
而旷野中,秦见祀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涤荡了手中血迹,示意贺子裕转身去别看这血腥场面。
“你没伤着吧。”他担心问道。
“小伤。”秦见祀淡淡地湮灭四周痕迹,“走吧,带你去玩。”
贺子裕一愣,“去哪玩?”
“莫忧世事兼身事,”秦见祀拉过他手,往外走去,“须著人间比梦间。”
此后他们在人间吃吃喝喝,又过了些年才回地府。
罗酆天宫,就此入住了新主。
武城天宫主本是违逆天道要对同袍下手,如今丢了性命反被打入轮回道去,也不算冤枉。
听说那新宫主极宠地府的贺小司主,原本清冷如罗酆,上元佳节时就因贺小司主一句话,挂了满山的花灯。鬼神本不必饮食,可听闻那山头拘去了人间十八个神厨,日日饭菜不重样。
新宫仍称楚江,兼了阎罗二殿之责,幔帐里唇瓣厮磨着更深入去,层层叠叠幔子里映着两道身影。
这下当真可以千年万年,长长久久。
“下次是什么时候,再带我去人间玩?”
“嗯?”幔子里传来鬼王慵懒的嗓音,“待本座三万年冥诞日吧。”
“快了吗?”
“快了。”
于是贺子裕咬着人耳朵,于是悄悄说了句老牛吃嫩草,又被压着打了屁股。
世间一切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司命的簿子里总是记满了那些个恩怨情仇,但有一句道是缘份几分天自记,情不断者共白头。
罗酆山本无雪,一道敕令过后却是下雪了,雪落满檐,六角冰花旋飞着飘荡入殿,贺子裕最终掀开幔子看雪,任人搂他入怀中,那也算是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