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本就有几个想要不花钱占便宜的人,一听陆政安这话,立时把心提了起来。
“这井是大家凑钱打的,要用也是得先紧着出钱的人用。没出钱的人要是想用也可以,每次得先交钱。具体多少,咱们大家商量着来。”
陆铁牛家也是赞同打井的,听陆政安这么说,立时接道:“没出钱的人最好别用,若是收他们钱,还以为是我们为难他们。”
“就是,铁牛这话说得说的有道理。”刘长山也在一旁附和道。
随即,院子里赞同的人都纷纷点起了头,心里对陆铁牛的话也是极是赞同。
陆政安不是个拖沓的性子,见众人如此,立时让旁边蹲着看热闹的陆迎春从屋里拿来纸笔,对众人说道:“地里的庄稼等不得,既然有那么多人同意,打井这事儿自然是早打早好。村儿谁家同意,去青山叔那里报个名,到时候也好收钱。不愿意参与的,后面也没什么事儿,大家就可以散了。”
陆政安话音落下,坐在前头的几个人就先冲到了陆青山面前。眼看着陆青山把自己名字添上之后,这才放了心。
“长根儿,政安,打井的人可选好了?”
刘长山从人群里挤出来,来到陆政安和陆长根面前。
“没呢,打算明儿一早就去大王庄问问,他们之前找的是哪个师傅。”
刘长山一听还没把打井的人定下,立时说道:“既然没找到,那我给你们推荐个人儿,就是大李营的张喜成。我年轻的时候同他一起干过活儿,他这人眼神儿准得很。他选的地儿基本都能出水,你们不妨去问问看。”
刘长山的话让陆政安和陆长根顿时眼睛一亮,忙冲他道了声谢。
“嗐!谢什么,你们不是也是为了咱们村子嘛。”说到这里,刘长山看了眼门口徘徊的几个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几个不同意的,也是被糊了眼。这打井虽说要花不少钱,但谁能保证年年风调雨顺。这帮人啊,就是鼠目寸光。”
虽然知道刘长山说得没错,但陆政安也不好说那些不参与的人的不是。笑了笑对刘长山说道:“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他们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勉强。对了,长山叔,您老之前既然跟张师傅共过事儿,那明儿劳烦您陪着我和长根叔跑一趟吧。毕竟熟人好办事儿,有您老在,张师傅看您的面子也不能拒绝。”
……
等陆政安回到家的时候,时间都已经快戌时了。
此时陆星沂已经睡着了,听到陆政安叫门的声音,宋淮书忙披了件厚棉衣从屋里走了出来。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可是大家都不同意?”宋淮书说着,等陆政安进门之后,忙把门掩上拉上了门栓。
见宋淮书是披着棉衣的,陆政安知道刚从被窝里起身,怕他着凉忙拉着衣襟免得受了风。“外面冷,先进屋再说吧。”
待陆政安牵着宋淮书的手进了房间,看着对方瞪大着眼睛巴巴望着他的模样,陆政安笑了一下,开口道:“打井这种好事,村里人哪能不同意。不过估摸着打井也是我们家用的多,所以打井的银子,我就做主出了一半儿。”
“出多少银子不要紧,主要是能把事情办下来就行。”
见宋淮书这般支持自己,陆政安心里极是感动,伸手将他揽入怀里亲了亲他柔软的发顶。嗅着宋淮书身上熟悉的味道,陆政安忍不住感叹道:“淮书,有你在真好。”
虽说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但陆政安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还是让宋淮书忍不住红了耳朵。
“莫名其妙的说这个做什么。”
听出宋淮书是有些害羞了,陆政安笑了笑又在他的法定上蹭了蹭。“脑子里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就没忍住说了出来。真的,有你在我身边这般支持我,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你也会为了咱们这个家,我心里都明白又怎么会不支持呢。不过,既然村里人都同意打井,那你后面是不是要忙了?”
“嗯,是得忙了。而且即便是不用我操心盯着,果园的果树也得浇水,我想着要不请母亲过来帮衬一段时间。”
这阵子陆政安从后山拉水浇园子,整个肩膀磨得皮都快破了,看的宋淮书很是心疼。“行啊,现在星沂大了,比之前好带了很多。让她过来,我帮你分担一些,你多少也能轻松一些。”
陆政安自然不舍得宋淮书陪他山上山下的跑,听他这么说,倒也没有正面回应,扳着他肩膀将他推回到了床上。
“这个问题,咱们过两日再说。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我明儿一早就得起床跟长根叔和长山叔一起,去大李营去请打井的师傅,起晚了怕是会来不及。”
一听陆政安这么说,宋淮书忙应了一声,忙催促陆政安赶紧去洗漱了。
翌日一早,陆政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宋淮书已经不在床上了。起身从窗户看了眼院子,见昏暗的厨房里,宋淮书正坐在灶膛前歪着头认真的往里面加着柴火,忙找了衣裳套在身上推门走了出去。
“你不多睡会儿怎么还做起早饭来了?快起来,我来弄就好。”
宋淮书被陆政安一把从小木凳上拉起来,看着对方拧着的眉头,忍不住笑了笑。“我做一顿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等下你要出门,难不成还饿着肚子走?等灶膛里的火烧完就差不多了,你赶紧去洗漱吧,等你收拾好,这饭也刚好能吃了。”
见大锅周围确实跑着白气,陆政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宋淮书点了点头。
“行,闺女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呢。你赶紧进屋看着吧,免得醒来看不见人,自己再从床上掉下来了。”
现在的陆星沂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不爱哭闹,但却也绝不是个安分的小丫头。尤其是大了之后,身边更是不能离开人。陆政安怕她出什么意外,便只能让宋淮书紧盯着她。
“估摸着还得一会儿才醒呢,你赶紧去洗漱吧,我等下去看看她就是了。”
就在宋淮书刚帮陆政安把早饭从锅里盛出来,陆长根便已经到了门外。
“长根叔怎么恁得早,可吃过早饭了?”
“你婶子寅时起来就把饭做好了。”见陆政安手里还捏着一个馍馍,陆长根继续说道:“你先去把饭吃了,我去套骡车。等你吃完,咱们就能直接出发了。”
陆政安跟陆长根也不客气,见他这么说,陆政安应了一声便回灶屋继续吃饭去了。
等陆政安和陆长根,以及刘长山驾车去往大李营的路上,陆政安坐在车上,看到田里的人都在挑着水正在浇地。抬头看向朝霞满布的东方,忍不住叹了口气。而陆长根和刘长山脸上,也没见比他轻松几分。
“叔儿,咱们这儿以前也这么旱么?我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呢。”
刘长山坐在车上,听到陆政安的问题无奈的点了点头。“以前也旱的,只是从来没有旱这个厉害。我昨儿在地里转了一圈儿,田里都已经又裂纹了,再不想办法,估计今年真的要饿肚子了。”
“可不是,别说政安没见过这么大的旱情,就是咱们小时候到现在,也没遇上几次。眼下正是地里麦子抽节的时候,缺了水怕真是要绝收了。”
三人说话间,骡车悠悠来到了大李营。
刘长山凭着记忆找到张喜成家时,张喜成正坐在门口喝着稀饭。看着上门而来的三人,张喜成的目光定格在刘长山脸上好一会儿,这才认出对方的身份。
只见对方激动地拍着刘长山的肩膀,热情的招呼几人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