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
完全没猜到他会说这句话,但想想也正常,他确实是照着刘院判教的方式去做的。
“那圣上会不会重赏他?”
“不会。”
“……为何?”
“不够精准。”
“……”
晚上夫妻俩难得的一同入睡。
楚音依偎在他怀里说些孩子们的事。
“都变沉稳了,哪怕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不离我身边,也不吵着要圣上,知道圣上忙……”
“过阵子我会抽空陪他们。”
在楚音记忆里,他登极之后只会更忙。
监国时他还有些束手束脚,但成为真正的天子后,他可以大展宏图,可以去实现他的抱负,花在她跟孩子身上的时间只会变少。
“陪是其次,圣上别太辛劳才是真的。”
不知她这世能活多久,如果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想要白头偕老的话,那不止是她,陆景灼也得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好,我会注意。”他答应。
她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闭上了眼睛。
昏暗中,仍可见她白皙细腻的肌肤,浓密纤长的睫毛。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周身,唤起许多亲密的回忆。
手指从纤细的腰抚到丰盈的胸口,他身子忽然绷紧,而后慢慢松开手。
深吸口气,逼自己入睡。
次日陆珝,陆珍都知道母亲怀了孩子。
陆珝围着楚音转:“娘,孩儿在哪儿啊,为何一点都看不出?”母亲跟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还小呢,可能跟一颗葡萄差不多……你们也是从这么小开始慢慢长大的。”
两个孩子都瞪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他们以前长得像葡萄。
“真的吗?我跟妹妹怎么可能是葡萄?”陆珝连连摇头。
楚音噗嗤笑了。
听说楚音有喜,陆景辰夫妇,宝成公主等人正当守丧,不便前来探望,派人送来贺礼,相当丰厚,有种要把家底掏空之感,而陆景睿尚未封王,平常也得不到什么赏赐,没有他们这般阔绰,只送些燕窝,还有些瓜果之物,并一对新折好的代表祥瑞的白泽。
楚音拿起白泽细细端详,脑中又浮现出少年与她讲折纸诀窍时的模样。
这定是一种手段吧!
楚音一点都不相信他是出于善意,他手臂受伤时才七岁,那么小的年纪就如此隐忍,可见其心机有多深沉,她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可惜公爹驾崩,陆景睿必须得守孝,要等二十七个月方才除孝。
到时他二十或二十一岁,婆母肯定会张罗他的亲事。
前世他是娶了卫国公之女,那卫国公也是深藏不露的主,后来被升任为都督,与陆景睿合力将儿子囚禁,夺去他的帝位,这一世陆景睿休想有这等岳父。
她得想法子让陆景睿早早就藩才行。
不过说到就藩,不知陆景灼会如何对待陆景辰夫妇……
登极大典的筹备时间才半个月,但每一件事都不能马虎,这就累坏了礼部以及太常寺,光禄寺等衙门的官员,他们几乎是连轴转,整日不得歇息,可群龙不能无首,先帝驾崩,新帝都得及早登极,以安民心,以稳局势,故而也不得不咬紧牙关,埋头办事。
怕儿媳妇操劳,姜太后偶尔会派陈嬷嬷来东宫替她料理琐事,而陆景灼也给楚音身边增添了服侍的宫女,内侍。
她一心养胎。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一胎跟以前的龙凤胎有所不同时,在用早膳却忽然反胃了。
忍冬“哎哟”一声,忙上前给她顺背:“您这是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哪道菜味儿难闻?要不要请刘院判?”
有宫女手脚麻利地拿来青釉唾壶。
楚音有经验,并不慌张:“不用看太医,一会就好。”
看来她这身子只要有喜,总会反胃的,好在不严重。
那宫女看她不吐了,又把唾壶拿走。
鹅蛋脸,丹凤眼,鼻子略微有些塌,楚音一眼认出这宫女是谁:连翘明年会自请出宫,这宫女叫蔓青,很能干,后来便取代连翘的位置服侍她。
楚音记得蔓青很会梳头,她去世时,蔓青流着泪最后给她梳了一次发髻,将她打扮得十分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她故意问。
蔓青回过身,将唾壶放脚下,行礼道:“回娘娘,奴婢叫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