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谢秉安阖上眼,贪/婪的吸取着蔚姝身上浅淡的气息,香甜的味道安抚着后肩的伤痛,方才若不是察觉到小姑娘靠近才醒来,险些就被她钻了空子。
他害怕蔚姝看到面具下是温九的脸。
害怕对他依赖喜欢的小姑娘发现他是她恨之入骨的谢秉安,会决绝的离开他。
若这是一场梦,就让这场梦长一点罢。
没入谢秉安的怀里,蔚姝忽然闻到一丝血腥味,她耸了耸鼻尖,确定自己没有闻错。
“娘娘是狗吗?每次在咱家的马车里都要闻一闻。”
蔚姝:……
她愤愤道:“你才是狗!”
“嗯,我是狗。”
一只,只想念着,贴着宁宁的狗。
马车驶入宫里,谢秉安终于放开蔚姝:“回宫了,娘娘回乐明宫罢。”
蔚姝得到解脱,头也不回的离开马车,生怕晚一会又会被谢秉安抱进怀里不松手。
东冶从马车外进来,担忧的看着主子:“主子,奴才扶你。”
他掀开车帘就闻到了血腥味,可见主子的伤势又加重了,主子也真是的,与蔚小姐分开坐一辆马车,自个儿修身养伤不好吗,非得跟蔚小姐待在一处。
谢秉安垂眸,捻着指腹,上面残留着小姑娘身上香软的触感。
回来这一路,到让他有些留念不舍。
他抬手搭在东冶手臂上,淡声道:“等她走远了再出去。”
东冶:……
主子为蔚小姐受伤,不该让她知道,博得她的同情吗?为何要瞒着她?
似是看出他所想,主子启唇道:“我要的不是她的同情,虚假的同情,大可不必。”
东冶忙低下头。
宫中轿撵停在乐明宫的寝殿外,云芝搀扶蔚姝走下轿撵,勺红从寝殿内走出来:“娘娘,奴婢已备好热水,就等娘娘回来。”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
李酉笑着走上前,余光瞥见蔚姝肩上沁着几滴血点,心里咯噔一下:“娘娘,您受伤了?”
不等蔚姝开口,云芝先是倒豆子似的,将猎场的事一通子倒出来,蔚姝闻言,秀眉紧皱:“你是说,绑架我,又将我丢到狼群的,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银霜?”
云芝点头:“小姐被掌印救回来就一直昏迷,奴婢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银霜固然可恶,可更可恨的是皇后,银霜一定是受了皇后的指使,不然凭她一个奴婢,怎敢胆大包天的绑架小姐!”
她跺脚,气愤不已:“银霜揽下所有罪责,被掌印处死,皇后却安然无恙,好好的回了凤仪宫。”
李酉与勺红面面相觑。
看来秋猎这三日,当真是惊心动魄。
蔚姝走进寝殿,将赶了一天路程的云芝打发去沐浴解乏,让勺红在跟前侍候,她坐进倒满温水的浴桶里,看向缠着细布的双手,又想起在山间里,被谢狗救下的一幕。
那晚若没有他,她早已入了狼腹。
“咦,娘娘,您肩上也受伤了吗?”
勺红走过来,撩起搭在蔚姝肩上的长发,见她肩膀白皙光洁,这才放下心来。
蔚姝疑惑抬眸:“怎么了?”
勺红将青烟色的外衫摊开,露出肩上那处染着的几滴血液:“奴婢见这里有血,还以为娘娘肩膀受伤了。”
蔚姝拧紧秀眉,接过勺红手里的衣服,盯着衣衫上的几滴血陷入深思,她没受伤,也没接触过旁人,那这是……谢狗的血?
昨晚谢秉安救下她后,她便昏睡过去,对如何离开狼群,第二日如何坐上马车都没有印象,唯有不对劲的便是今日的谢狗,几次与他同坐马车,他都在看文书,哪怕是闲余的时间也不见他休憩,但今日却意外的休憩。
不对,是昏迷。
蔚姝抿紧唇畔,将外衫递给勺红:“给我拿一件干净衣裳来,我要去一趟巡监司。”
勺红吓得手腕一哆嗦,险些将外衫丢在地上,她回过神,对蔚姝道:“奴婢这就去。”
拿衣裳的空挡,勺红将消息告诉李酉,让李酉速去巡监司告知掌印大人。
巡监司外,锦衣卫面孔森严,握刀把守。
勺红打着灯笼,与蔚姝刚走到巡监司便被外面的锦衣卫拦住,勺红垂着脑袋没吭声。
蔚姝被锦衣卫冰冷的目光吓了一下,她轻咳一声:“我要见掌印,你去通禀一下。”
锦衣卫颔首;“奴才这就去。”
不多时锦衣卫便出来了,对蔚姝道:“娘娘,掌印让您进去。”
蔚姝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边上的勺红,与她一起走进巡监司,这一路她都在想,见到谢秉安该说什么,是直截了当的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亦或是试探他?
“姝妃娘娘。”
蔚姝想的入神,冷不丁的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掩饰慌乱,对东冶道:“我、我要见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