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会觉得是这个大师姐姐做的妖法,求财的金钱豹让她全家做了噩梦,那必然就不是求财的。
“金钱豹?”秦若笑道:“那是上古凶兽獓因,专门用来施压胜诅咒之术的。”
虽然是压胜兽,但也分善恶吉凶,比如相传蜀郡太守李冰在岷江上建造都江堰水利工程时,因为岷江喜怒无常泛滥成灾,他就经人指点把一头石雕犀牛做压胜兽镇在都江堰工程下,才保水利工程顺利建成。
当然,这传说经过历史的淘洗已不可考,但压胜兽却不能随便供应。
贺君竹自以为捡漏儿的紫檀金钱豹,却是一只人血浸透染着香灰供奉的凶兽獓因。
獓因与豹子长相略相似,一般人打眼一瞧只觉得像个豹子,这种凶兽最善于编织梦境网罗人脑中精气,等时间一久人要么在噩梦里死去再也醒不过来,要么日渐消瘦精气尽毁,总之不是个善茬儿。
把雕刻的上古凶兽当金钱豹供奉,纯属是嫌家里太过安稳了。
“獓因?”贺君竹倒吸一口凉气,作为一个爱好与当下主流不太相同的青年,她如何能没看过七叔《山海经》,当然,这种事肯定是背着爷爷父母和一众家人偷偷进行的。
所以她知道獓因是什么。
“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供奉的时候好说,但是如今要送出去,那可不能随便丢出去了事。”
秦若的话戳破了贺君竹心下的一丝希冀,她刚才就打算远远的扔出去。
“那怎么办?”她焦急的问道。
“别往正北位上放,如今它不过吸了两夜精气,昨晚第一次织梦不成才导致你们头疼,所以对于你和你家人伤害不大,等我给你教个解了獓因梦境的法子,你家人的头痛就没大碍了,把那雕像别在正北位供奉,等时机到了我就去给你处理了。”
秦若说着,一伸手,对贺君竹道:“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贺君竹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把左手伸了出来,秦若左手往自己右臂上轻轻一点,然后右手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迅速的画了一道解梦符。
“回去在你头疼的家人命宫也就是两眉之间的印堂处按三下,头痛立消,”秦若放开她的手,又提醒道:“既然验证了我算的没错,那你那朵刑克你父母的烂桃花该处理了,告知你的恋情,让你家人去查他背景,一定详查。”
她收了一百八十块钱,一卦加上解梦符,贺君竹不吃亏。
贺君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耳朵支棱的老长听着秦若的话,生怕漏掉一丝重要的信息。
她左手攥得死紧郑重的端在身侧,像是掌心里揣着聚宝盆。
“放松,掌心张开触碰任何东西甚至跟人牵手或者洗手都不影响符的效果,今天半夜十二点之后会自动失效。”
秦若解释完,朝她一挥手,“回去吧。”
“那……那我怎么找大师帮我送那雕像?”贺君竹想要个大师地址,又怕大师觉得唐突,她今天早上热过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打转转却找不到人,最后死心了想到约的时间是下午,又回去心事重重的吃了饭,这才赶忙又来这里,焦急的等待漫长的好像一个世纪。
她如今住在贺钧剑家,一报地址这不是闯了大祸了么,秦若故作高深道:“等你家解决了你烂桃花的事,时机自然就到了,我自会在这里等你。”
贺君竹这才点点头,然后恭敬的一鞠躬转身跑了,弄得秦若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全程围观了全过程的隔壁摆摊儿的老板,不由给秦若竖了个大拇指,“这大妹子,昨儿个我是一点没相信你会算命,结果如今,我老朱服气了!”
昨天赞秦若爽快的老板,见她这会儿闲了下来,他自己也没生意,于是跟秦若搭话闲聊。
“混个饭吃罢了。”秦若笑着谦虚道。
如今高工资一个月不超过五十块,大多中上游工资三十块一个月,她这一卦赚了三百六,相当于高中档人群十个月收入,放在后世那就是一卦十万。
所以让周围的人惊叹是必然的。
秦若看了他摊位一眼,“你这开张吃三年的生意哪里用得着羡慕我。”
古玩行有句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能在九区摆摊儿的,都是家里不愁吃穿的,虽然算不上款爷,但也绝对不是靠辛苦工作维生的那群人。
“大妹子这话吉利!借你吉言了。”
姓朱的摊主呵呵一笑,“我姓朱,朱元璋那个朱,有家里传下来的开门到代的好东西,只有一样儿,妹子不妨猜一猜?”
秦若笑了下,“我昨天本来就是看上了老板跟前儿一样东西,结果还没来得及询问,意外发展成了这样,证明那样东西与我无缘,我知道,但是我不会说。”
她目光平静且雨露均沾的扫过那堆古玩,没有刻意在哪个上停留,这个老板精得很,亲自见证了她算命的手艺,想利用一下她的能力给他自己摊位上的东西个筛选选,可秦若却绝不会插手。
“万事自有缘法,老板何必强求,按照自己的经营理念来,该你赚的钱不会少一分,要是让我给你打眼一瞧,我倒能全部给你点出来,但是你赚了不该赚的钱就怕代价你付不起。”
摊主虽然有些小心思,却不过分贪婪让人讨厌,秦若故而也笑着劝了一句。
若真有开门到代的明朝宫廷好物,也不用秦若的法眼鉴定,她这话包含的意思双方都懂。
朱老板一拍大腿,称赞道:“是这个理儿,大妹子爽快人!”
秦若笑了笑,又与他闲聊了几句,望了一眼巷子东侧入口处,心下终是叹了口气。
三天的时间眼看剩下两天,让关公爷睁眼的那女人,到底今天没来。
回到贺家,夕阳下于忆梅在跟着刘嫂种园子,小院空着的地方载着一棵梅树,其余空地每年春天开始,刘嫂都会种上几垄菜苗,只是于忆梅不通俗务加之身体不好,从来没有亲自上手过,今儿个倒是破天荒头一遭。
“若若回来了,妈妈在跟刘嫂学种菜,刘嫂说咱们这小院子还能吃两茬儿的新鲜青菜。”
于忆梅今天显然精神头儿极好,脸色甚至带着微微地红晕,额头上沁着汗珠,虽然累却十分有活力。
“妈妈多活动活动反而对身体有好处,以后教我念书也精力充沛。”
对于秦若每天出门,于忆梅从来不追着问,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听了秦若的话,她高兴的点头,“是要的,要教若若读书的。”
园子也正好种上了,三个女人和和气气的又一起回房讨论晚餐,小日子过得也十分不错。
“若若真是妈妈的福星,昨儿个才进我房间参观了一下,晚上我就梦见他了,他好好的在工作,告诉我时间到了他就回来了。”于忆梅给秦若夹了一筷子菜,眼中满心欢喜。
秦若笑着应道:“是您啊心情开朗了,心情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所以啊,您不能思虑过重,你要相信好人有好报的。”
晚上睡觉前,秦若看了眼窗台上被月光照着的关公爷,一层薄薄的月光照在那青龙偃月刀上,似是镀上了一层光,就像给那兵器开了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