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在心疼,那就睡卧室炕上也不影响。”
秦若打趣的话让姜望云脸一红,她道:“那麻烦若若帮我抬一下他吧。”
“不用,”秦若淡淡的道:“你给我找一卷长线来,粗细都行。”
开什么玩笑,死人重如山,如今姜天仞连心跳都没有离死人就差一线,且身体离全是死气,别说她们两人,再来十个她们这样的也抬不动。
姜望云慌忙从卧室里找来一疙瘩蓝色毛线,问她:“这个行不行啊我怕不结实。”
“可以,很结实。”
秦若别有深意的一笑,接过毛线在指间抽了长长一段,然后分成约摸两米长的五段,她把其余的毛线递给姜望云,“给你变个戏法儿。”
然后左手捻线又手扯着线头在指尖快速挽了几挽,长长的五截毛线在她指尖已经聚拢成了一朵花瓣重叠的蓝色莲花,细看她嫩白的左手中指和拇指食指三指聚拢仿佛那蓝莲花的花蕊,随即,她收回右手左手指尖轻轻一弹,刹那间,五条蓝色的毛线织就的蓝莲花花瓣瞬间绽开向地上飞射而去,两根一左一右钉在了姜天仞的手肘处,两根钉在了他膝盖上,还有一根,钉在了他肚脐上。
秦若左手操纵着五根毛线掌心微拢,“起——!”她口中轻声一呵,姜望云就眼睁睁看着她那不知死了还是活着的哥哥直挺挺的站起了身。
然后秦若就像演傀儡戏的师傅一样指尖操纵着五根线,带着僵硬的姜天仞往前走去,“人往哪儿躺?云姐别愣着了带路。”
姜望云这才如梦初醒,脚下一个踉跄快步奔到秦若前方推开了隔间的们,左边就是他们的卧室。
秦若操纵着毛线将人放在了床上,收手,指尖轻弹已经大半染成了黑色的毛线无火自燃。
“今天辛苦若若了,洗漱用品我买朱砂的时候顺手买好了,我去给你烧水你洗个澡就休息吧。”
姜天仞有了活命的机会,淡定从容的姜望云理智回笼,已经十点多了,哪怕秦若一身本事,她也不可能一个人放她回去。
本来秦若打算回去,但见姜望云实在不放人,只得道:“那行,麻烦云姐了。”
晚上秦若就歇在了北边右侧姜望云原先的卧室里,半夜,秦若睡得正熟,一缕月辉透过窗帘,半梦半醒之间,一股冷意直冲她天灵盖,她猛地惊醒,这是来自玄学师血脉深处的预兆,预示着有人要害她。
而且还阵仗不小。
她睁开眼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上取过床头柜上那卷蓝色的毛线,这还是姜望云特意放下的,当时见秦若露了一手悬丝赶尸,姜望云哪怕知道是秦若的本事还是恨不得把那卷毛线都供起来。
最后放在了秦若床头,说是沾沾灵气。
秦若支着身子伸手堪堪够在毛线上,拿起来随即扯了一节,闭眼随手胡乱折叠一番然后指尖弹出符火烧断,一簇长短不齐的毛线段落在了被子上。
她低头就着黯淡的月光随手一拨,被子上的毛线已经做阳爻和阴爻分散开来。
再一看时间,午夜两点二十七分,时间结合此地的地脉走势,辅之以梅花易数,取一缕月光做注,秦若已经算出了她刚才那预兆的原由。
赵汗青联合罗爱军等人,已经给她设好了局,只等她明天回村。
秦若把毛线段儿往床头柜上一放,躺下把被子盖到了脖子下又翻了个身睡了过去,她真的是闲得慌才会大半夜的把那几个人渣当个人物了。
第二天,秦若在姜望云家吃完早饭就离开了,她没急着回清河村看热闹,而是先去了一趟公安局。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才慢悠悠的坐着五鬼抬得轿子晃晃悠悠的出了县城往清河村走去。
才过了凌河桥,骆成墨从树后面出来,一见她满眼焦急,“若丫头你快去县城里躲一躲!”
他甚至来不及跟秦若详细说,一瘸一拐的就推着她往村外走,“那些来找我茬儿批、斗我欺辱我的红小兵断胳膊断腿没有一个好下场,有一个甚至已经快死了,我老头子知道若若如今有大本事,那些人遭此下场是若若在保护我,但是到底露了痕迹,如今村里罗大队长等人只等你回村就要问罪。”
他缓了口气继续道:“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你赶紧走,秦家你那亲人,如今也顾不得了,你先去保重自己要紧。”
骆成墨到底是个文化人,无法直白的说出“你不要认秦家那些人了”的话,只得委婉的提醒她保重自身。
秦若按住老人的胳膊缓缓笑了,“你放心吧骆老师,他们奈何不了我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看好戏吧。”
见骆成墨还满眼担忧,似乎不信她能平安,秦若笑道:“我真的没事,我不仅没事,没人能把我会玄学的事按在我身上。”
她说着,指尖一弹,一缕幽蓝色的符火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窜起,那幽蓝色颜色显得神秘又危险。
“怕吗骆老师?”秦若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
可是这看在骆成墨眼里,却是已经变了。
“不怕,若若有本事是好事,玄学啊,从文王眼周易开始,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如今破四旧还没断了传承,是好事。”
他眼中只有欣慰,没有恐惧没有阴暗的任何想法。
“我老头子也不操心若若怎么变厉害的,只是看着你如今过得好,我高兴,而且若若还一如既往的保护我,我老头子怎么会怕这么好的孩子?”
骆成墨干燥粗糙的掌心抚过秦若的头发,虽然放了心,但还是嘱咐道:“凡事要小心行事,人力与时代对抗不过螳臂当车,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法撼动时代的洪流。”
“放心吧骆老师,我知道的。”秦若点头,又对他道:“骆老师你快回去吧,你肯定等我等了有些时间了,怕是饭都没顾上吃。”
“我就等了一会儿,少吃一顿也饿不死,”骆成墨呵呵笑着又嘱咐了两句,他这才一瘸一拐的拖着断腿提着桶回了村,这桶是他晌午的时候出来等秦若时借口来凌河边取水的工具。
秦若目送老人走远,转身上了山一趟,既然那些人给她做局,那她就请他们在凌河里看一出忘恩负义的大戏。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从埋葬解昌隆父女俩的荒山上下来, 秦若刚走进村里,远远地就看到姜小胖往这边冲了过来。
下午两点多的太阳正毒辣,小胖子跑的一张脸热得通红, 额头也汗津津的, 赶到秦若跟前, 上气不接下气的像一只吐着舌头哈气的小狗, “秦, 秦姑姑,你……你,你快……”
一个走字还没说出来, 远处一个温柔的声音带笑道:“小胖什么时候和秦若同志这么熟了?”
赵汗青脸上的青紫变成了淡淡的瘀斑,可是整个人的气势却焕然一新, 丝毫不见前些天被批、斗的狼狈颓唐。
“我不是不让你出门吗?”秦若摸了下小胖子的脑袋, 摸到一手汗, 她瞥了一眼赵汗青, 笑道:“免得有些心术不正的畜生不择手段伤害你。”